提
这个男人矫情得很,不喜苦味,有回沈时葶忘给他备蜜饯,被他晾好阵。
眼下他竟是口蜜饯不用?着实让人生疑……
沈时葶捧着药盏,步回头地离开。
陆九霄松开捏着地图页脚指腹,用余光瞥她眼,胸口气闷又上来……
这图也看不得,茶也喝不下,不过少顷,他便起身回屋。
尹忠与秦义左右弯腰细看。
尹忠道:“那大现银,若想运回京都,走陆路过于冒险,可若是水路话,抵京时要搬上码头,属实引人注目,不可能点动静也没有。”
陆九霄瞥眼图上线路,尹忠说不错,且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但凡抵京,都不可能无人察觉。
若不是在京都,也不在锦州,还能在哪?
正思忖时,股浓郁苦药味从廊道尽头飘来,陆九霄眉头紧,并未抬头去看。
他往前下几个几个台阶,仰头望天,怅然叹。
他陪在世子身边数年,最是熟知他性子。件事若非早早打定主意,又怎会说做就做呢?
早在贺都督提起韩余与国公府渊源时,无论是否李家先行针对世子,这事他都管定。可锦州水太深,又岂是件易事……
此时,云袖正捧着件匣子路过。
她笑同尹忠打招呼便要走过,尹忠好奇道:“这什
上月醉香楼出命案,官役杀两名妓子,人跑,眼下府衙正捉拿此人,还是级要犯。”
陆九霄眼眸微阖,“杀两名妓子,至于如此大张旗鼓?”
正如那日花想楼失火,官役懒散不作为样,在这个世道,是无人会将妓子命当命。
杀两名妓子犯人,何止那些官役如此病急乱投医?
“有画像吗?”
角落案台之上,顶崭新香炉袅袅生烟。是他熟悉安神香。
沈时葶正阖上香炉盖,听闻动静,忙回过头,她道:“世子。”
陆九瞥她眼。
她走至他面前,问:“世子半个时辰前用药,感觉如何?今日稍稍改药方,药效许是强些,不知合不合适?”
陆九霄并无甚感觉,敷衍应两句。
尹忠与秦义互望眼,识地退远些。
那厢,沈时葶捧着药缓缓而至。
“噔”声,药盏被搁置在石桌上,她道:“世子,该用药。”
陆九霄“嗯”声,举起碗盏,饮而尽。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眼都不抬道:“拿下去。”
“哦。”小姑娘眉心微皱,迟疑地看眼边上小叠蜜饯。
?”
“啊?”云袖停住步子,将匣盒捧高些,“噢,沈姑娘衣裳,世子吩咐,定要沈姑娘将她今日那身换下,也不知那身衣裳又如何碍着他眼……”
说罢,她努努嘴便往寝屋去——
陆九霄酉时出趟门,再回来时,已是明月高悬,星子落地。
小院石桌上铺着张骊国地图,借着月色,男人指腹划过条条图上大路小道。
闻言,尹忠将刚得画像递上。
陆九霄觑眼,阖上道:“咱们在锦州人多,让底下人多留意留意。”
尹忠应是,转身离开时,又犹豫回首,“主子,锦州这桩事,您是要管?”
陆九霄正要够茶盏顿,“再说吧,左右不急回京。”
尹忠抿唇,颔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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