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定不愿意看到她,正如当日在玺园,她不愿意瞧见贺敏那样。
那样低微自卑情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于是,沈时葶指指旁香粉铺子,“去买盒香粉。”
陆九霄凝她背影眼,留秦义在此,便阔步走向对面铺子——
沈望翻着木匣子,里头却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碎银
可没有,星半点也没有。
他喉结微动,“你真要去帮她?”
谁料,沈时葶闻言只半个身子探进马车里,再回头时手捧着袋金叶子,“你拿去给她。”
她又道:“知道阿爹阿娘还有二哥哥私下里都帮过她,有回去西厢房,还听见二哥哥向陈暮打听过贺敏,阿娘还差嬷嬷来瞧过呢。她毕竟在贺家长大,人心都是肉长,若是她不好,他们也要跟着忧心。”
陆九霄心疼地看她,倒也不必如此懂事。
沈望嗤笑,“你别以为不知,这年贺家人没少帮你吧,就你个娇滴滴大小姐,这铺子怎开起来别以为不知!他们也没少给你送银子吧?”
贺敏目光愈发警惕。
沈望拽住她胳膊,意图去够橱柜里木匣子,二人拉拉扯半响,桌案上算盘、账簿、砚台等“哗啦啦”地扫落在地。
店肆门牖皆是大敞状态,几多狼狈,眼便知。
对街巷子口,陆九霄蹙下眉头,背在身后手微微握成拳。
沈望身醉气走至桌便,两手撑在案上,四下扫圈,不悦道:“怎个生意都没有?早同你说,做甚脂粉生意,要还是开药行,要老老实实嫁给钱掌柜,那聘礼可,可值这个数!”
他大舌头地说着,还伸出几根指头。
贺敏红着眼睛瞪着他,药行药行,她又不是沈时葶,她哪懂医呢?
她攥紧拳头怒道:“你算什,你凭什要嫁给他?个四十鳏夫,就他也想娶?”
闻言,沈望掌拍在桌案上,“嗙”地声算盘珠子彻底乱。
沈时葶被他看得耳尖微红,嘟囔道:“你别这样看,阿爹阿娘很疼,二哥哥最疼也是……”
陆九霄失笑,捏捏她耳垂,“那是自然,夫人怎这善解人意?”
她两颊红,“你快去。”
“你不跟起?”
陆少夫人摇摇头,“在这等你。”
直至袖口被人拽下,沈时葶道:“夫君,你去帮帮她吧。”
陆九霄微顿,垂眸看她。
帮她,当初有人帮过你吗?
沈望,也是这对你吗?
陆九霄声不吭地盯着她瞧,试图从她那张精致无暇面容上寻到丝解恨快意。
他讥讽地扯扯嘴角,“人家若不是鳏夫,轮得到你?你还以为你还是贺家那个众星捧月大小姐?你运气好,偷十几年旁人好日子,也该清醒清醒,瞧瞧自己是个什样!”
沈望这些话,个字个字都准确无误地戳进贺敏心脏。她红着眼不吭声。
很显然,即便离开贺家,贺敏骨子里还是那样傲气,她看沈望眼神,多少是带着些竭力克制不屑。而沈望自不会纵着这种娇小姐,且杨氏就是因孙氏故意调换女儿和卖女才与他和离,怎看,都与贺敏沾着关系。
他冷着脸上前,“银子呢。”
“没有银子,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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