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候着,等许久。”他说罢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这个亲妹妹,生得很是精致,非要说像话,她眉眼倒是与贺忱是如出辙柔情似水。
他道:“阿葶,喊二哥哥。”
沈时葶嗫喏着唇,却是将贺忱手拽得更紧些,整个人都贴在贺忱大腿上。
四目相望中,贺凛然地道:“没事,以后再喊吧。”
他将匣子里枚白玉坠子挂在她脖颈前,坠子侧刻着三个字——贺时葶——
外头,驾车高寻忍不住轻叹。要知道,为能与阿葶姑娘说上话,他们小将军来路上,可是不眠不休地翻好几本医书呢。
但是确实很有成效,起码这路,她愿意开口喊他哥哥,尽管声音很小,也愿意与他说她小时候故事,有时候,甚至也会好奇地向贺忱打听贺家。总之气氛十分轻快。
为迁就沈时葶,回京这趟路程放缓,慢悠悠地走五日才到京都。
贺忱牵着她手,往含平巷方向去。
沈时葶看眼对面“陆”字,随贺忱走向贺府。
这路上,车厢内都阵静默,沈时葶坐得稍远,很显然,对她而言,贺忱是陌生人。
贺忱将桌几上叠蝴蝶酥推上去,他知道她喜欢这个。
“吃吧,垫垫肚子。”
小姑娘看过来,小心翼翼地拿块,还同他道谢。
贺忱又给她倒杯茶。
十月初二,锦州飘起细细密密小雪。
两辆装潢华丽马车停在沈宅门前,引得来往邻里都忍不住纷纷探头。这点大巷子,两日前里头发生事,也大差不差传个遍,眼下众人望着那身姿英挺京都贵胄,都忍不住心下唏嘘。
怪不得,怪不得沈家那小丫头长得不像爹不像娘,俊得不像般人……
这桩事,不是贺忱将沈时葶人带回京就能解决,沈家家也得有个交代。
是以,沈延、孙氏与沈望同坐后辆马车。
认回沈时葶事毋庸置疑,但如何安置贺敏,却成大难事。
岑氏是个心软,何况她拿贺敏当亲生女儿养十年,最掏心疼爱都给她,如今
府门打开瞬间,有人高呼道:“大公子回!”
紧接着,廊下道玄色身影赫然出现于眼前。
沈时葶顿时往贺忱身后藏藏。
贺凛似是等久,惊喜道:“大哥。”
贺忱朝他抬抬眉梢,“阿爹阿娘呢?”
他从桌柜底下拿出两本书,递过去给她。
是两本医书孤本,本就只收在宫中典籍司,可谓是世间难求。
果然,眼看过来,小姑娘眼就亮,嘴里蝴蝶酥甚至都忘嚼。
贺忱轻笑,“给你,家里还有很多,等你屋子修葺好,就给你放进屋里。”
之后,这车厢里便传来书页翻动簌簌之声,以及贺忱时不时与她探讨两句有关医学问题。她年纪虽小,但确实是颇有天赋,或者说,沈延教得不错。
沈时葶站在前头马车旁,频频向后望,这两日哭得两只眼睛都是红肿,副怯生生模样。
贺忱站在旁,伸手过去,“扶你上去。”
他不是看不出来,她想与她阿爹同坐车。
但她迟早要回去贺家,对沈延依赖,也终归要改改。
沈时葶回过神,朝他摇摇头,自己抓着车璧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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