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清他后悔什,但是涂年却很清楚,他后悔让涂年动心。
涂年低头,碰上他那没什温度唇,道:“很庆幸。”
离别时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悲痛欲绝,很平静,平静到涂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烛酒躺在他怀中慢慢闭上眼,他低头吻吻他眼睫,他抱着他就这静静地抱着他,直到晚上金离来做检查时候才发现烛酒已经走。
金离下没崩住,哭出来。
上金离两人看过之后讨论很久,最后得出结论不过是多续几天命而已。
他伤得太重,就算是能够强行让他活下去,他要受得折磨和痛苦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涂年知道烛酒每次都在压着伤痛,只有他不在场时候才会稍微表露点,所以尽管他很想陪在他身边,但是也总会找借口出去,让他有个喘息机会,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假相。
奇怪是涂年这几天竟然点都没有想睡觉,就连晚上都丝毫没有睡意,就仿佛他直在睡着样,甚至他还总能听到有人在叫他,叫他快醒醒,有他哥哥们声音,也有烛酒声音,只是声音都很飘渺,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让人听不清楚。有时候他脑海里会突然浮出个念头,自己这是在梦里,可是如果是梦里为什他会有痛意……
他搞不明白就干脆放弃,想这些乱七八糟事倒不如多陪陪烛酒。时间长他才明白当初烛酒陪在他身边感受,就像把磨骨刀不停地磋磨着那根紧绷神经,时时刻刻没有刻停歇。
举行葬礼时候,涂年帮他把领角整理好,他怔怔地站在那看好久,直到他三哥担忧地将他拉开,才让人合棺。
木板寸寸地往上移着,点点将烛酒身影藏起来,刚开始是脚再慢慢是手,后来到肩膀,嘴巴……
涂年突然有点慌,他踮着脚往里头瞧。
他以前直觉得将人推开就不会伤到他,可是真等他到这个位置上之后,他突然就后悔,后悔以前太过懦弱,从来不敢正视这段感情,后悔次又次地将烛酒推开,心疼那个次又次靠近自己他。
就算两人直不提死亡,但死亡还是存在,假相总归会被戳破。
他走时候涂年就在他身边,其实金离说吃药话还可以再多活个几天,但是太痛苦。
烛酒说他想吃药,但被涂年给拒绝,他亲手把烛酒手中药给扔,他不想要他这痛苦地活着,虽然他没说过个疼字,但是他不知道他每个深夜压抑着闷哼他都听得清二楚,这个时候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烛酒说:“留下来那个才是最苦,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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