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陆余和安予灼仍旧回学校上课。
两人都不约而同没提昨晚“情书事件”,可气氛还是难以控制地微妙起来,叫人罔知所措。
譬如早
护工以为他是想父母,心里忍不住默默埋怨:孩子过生日,家人也不来看看,个人在医院孤孤单单多可怜啊!而且还有条腿瘸着,下床都困难。
于是她又把蛋糕往前推推:“别客气,你爸妈和爷爷可能忙,阿姨给你过生日——哎!”
蛋糕被打翻在地,淡黄色动物奶油涂地。
陆倚雲还在发脾气:“谁跟你客气?什廉价破蛋糕!才不要!从出生到现在,吃过最差生日蛋糕也是黑天鹅……”
护工蹲在地上,默默地把蛋糕收起,这才不是什廉价蛋糕,她是在医院对面连锁店买,三十多块呢,顶得上她天饭钱。
陆余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希望……
他戛然而止。小时候,郭琳告诉他们,每年只能许个生日愿望,不可以贪心,才能实现。
陆余强行咽下自己野望,最后无声地说,希望灼宝平安健康。
若只有个心愿名额,那他希望灼宝永远平安健康,就像以往11年样.
歪头,黑白分明漂亮眼睛看他,什意思?这种事怎注意?注意克制情绪,把这份情愫杀死在摇篮里,还是注意藏好喜欢,别被发现?
陆余却已经收回筷子,低头很认真地吃他碗里菜。
好像是打算践行前者。
安予灼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他受到震撼太大,现在脑子还有点懵。
陆余喜欢他?不是兄弟之间那种喜欢?
她舍不得扔,把被弄脏那层奶油刮掉,剩下部分拿到门口,点点自己吃掉。
护工有点心寒,吃过蛋糕就懒得进去给那位少爷喂饭,平时陆倚雲也嫌弃饭菜不好吃,非要她们哄着才行。
护工和保姆答应管家好好照顾他,也可怜这孩子住院几天没什人来看望,才拿出耐心照看,没想到真心换不来真心。护理本来就是个良心活儿,现在又没有家属监工,她乐得在门外坐着偷懒。
陆倚雲本来也不爱吃医院饭菜,今天护工没来哄着吃,他干脆也赌气饿肚子,只是傍晚还好,夜里被饿醒,护工竟然说饭菜已经倒掉,只给他找几块饼干充饥。
陆倚雲十八岁生日竟是在饥饿中度过.
“连蛋糕都没收到。”
陆倚雲躺在病床上,闻着消毒水味,看着惨白天花板,带着哭腔喃喃地说,“今天是18岁生日啊。”
有个护工不忍心,偷偷出去买块小三角蛋糕,笑呵呵地递到陆倚雲面前,“别难过,阿姨给你买块,祝你生日快乐。”
陆倚雲抹把脸上泪痕,看到那小小三角蛋糕,愈发委屈:“不要!”
这破玩意算什生日蛋糕?
“蛋糕来喽!”郭琳用上过春晚、出过专辑嗓子唱生日歌,笑眯眯地把蛋糕推过来:“寿星过来许愿!然后切蛋糕!”
安予灼悄悄偷看陆余,正好与对方目光相接。
“……”安予灼重新跟只鹌鹑似缩回去。
陆余很浅地笑下。
餐厅灯被关掉,只有暖色烛火映在寿星脸上,将深邃五官轮廓深深浅浅描摹,站在蛋糕车前少年,英俊而挺拔,果然有大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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