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叼着香烟,唉声叹气说:“这些事年轻人不干,周围有丧事找不到人帮忙,只有找们这些老头子。现在帮人,不知道将来谁帮。其实帮不帮无所谓,现在全火化,换上衣裳样送去烧。”
“您不怕?”
“怕什,公安同志,年轻时候胆更大,个人晚上敢去乱坟岗。”
怕什,怕把你吓出毛病,将来你儿子儿媳妇去分局找麻烦。既然不怕就好办,李会斌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低声道:“大爷,您胆大,您不怕,麻烦您看看照片上这个女人。”
“死人!”
这就解释得通!
弹棉花,头上戴帽子,脸上戴口罩,正好把痣挡住。来弹棉花、来看热闹人注意不到,借宿在他家,要洗漱,要吃饭,他们祖孙三人能看见。
可是光凭颗痣,光凭身材身高差不多,无法确认就是同个人。
现在汇报有点早,李会斌权衡番,掏出香烟笑着问:“大爷,您能不能跟们起去村办公室,想问仔细点。在这儿问影响您孙子休息,明天不用上学不等于可以看电视看很晚,影响学习。”
“这孩子就喜欢看电视,听见没有,公安同志不许看,快去睡觉。”
多。”
“你妈妈多高。”
“不知道。”
有些小孩连母亲生日都记不得,怎会去记身高,再说农村人谁又闲着没事干去量身高,李会斌松开双手,在门框上比划道:“有没有这高?”
小家伙眨眨眼,左看看右看看,朝上指指:“高点,点点。”
老人家果然不怕,只是愣下,竟凑到灯下仔细辨认起来。看完第张看第二张,四张全看完用十来分钟,李会斌心怦怦直跳,紧张得无以加复。
“第眼没看出来,越看越像。没错,就是她!年纪轻轻,怎死,去年好好,死成这样怎不拉去烧……”
中大奖!
李会斌跟做梦似,感觉切是那地不真实。老人家仍在看被害人照片,唏嘘不已,对几十年来唯“房客”就这死,感觉很惋惜。
李会斌终于反应过来,急忙道:“大爷,您看仔细点
小家伙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溜烟跑进房间。
有人管烟,老人家很愿意帮忙。反正他家住在路口,离村委会办公室只有几步路。边走边大发牢骚,花甸本来就偏,还要并入邻村,村办公室搬走这里会更偏更冷清。
村干部深以为然,两人唱和,不知不觉已走进灯火通明办公室。
李会斌招呼他坐下,把对讲机放到边,不动声色问:“大爷,您有没有给人家帮忙办过丧事?”
“办过,收敛,换衣裳,抬棺材。”
尸体长163厘米,穿上鞋,如果头发再梳起来就不止,李会斌追问道:“小朋友,她看上去比较胖还是比较瘦?”
“瘦,不胖,比妈还瘦。”
老人家显然记得这回事,脸不耐烦地摆摆手:“对对对,是有这个女。公安同志,这跟你说不样,去年冬天事,不是前段时间。”
“大爷,您要是再看见她,能不能认出来?”
“能,在这儿借宿七八天,不光见过,周围人全见过。弹棉花,小两口,外地人,把周围棉花全弹完就走。赚不少钱,也能吃苦,从早弹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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