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妻子不在,郝英良可以“畅所欲言”。
这四个字,看着真扎心,韩博深吸口气,写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果点痛苦都没有,那还能叫病?”
“病跟病是不样,自己病自己知道,不管花多少钱,不管接受什样治疗,也就是苟延残喘。现在真是生不如死,每次必须吞咽时候,地狱般疼痛如潮水样涌上喉咙,高潮时感觉像是有把钝刀子在割。”
郝英良脸痛苦,等韩博看完撕下刚写满纸,且很默契地揣进口袋,又写道:“物欲横流世界让们活没尊严,现代医疗让们死也没尊严。作为人,对于生命,对于生活,们能选择又有多少?”
手术成功不意味着不会复发,旦复发问题可能比手术前更严重。
这家奢华至极医院是不会轻易让病人死,收费如此高昂,如果病人死他们怎赚钱。
韩博暗叹口气,又接过笔。
“活着讨厌,死伤心。你不是很厉害,被判死缓都能跑南非来跟示威,有种给好好活着,还打算卸任时把你带回去继续服刑呢。”
“再厉害还不是栽你手上,被你逼得像条丧家之犬,结果还没能跑掉。不过想把再送进去估计没那容易,吃堑长智,不会再给你机会。”
时隔四十九天再次见到郝英良,韩博几乎认不出来。
印象中他虽然坏事做尽,但眉目如画,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不管遇到什事,不管在什环境下,都想保住他那点所谓尊严。
此刻他比上次见面时整整瘦圈,曾经那头精神短发成为历史,因为放疗引起脱发,变成个光头。手术和放疗副作用不只是脱发,恶心、呕吐、发热、免疫力下降……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因为喉咙插着管子无法说话,他给杜茜写许多纸条,病床上、床头柜上全是,尘不染地面上都掉好几张。
“不好意思,手术那天应该过来,可惜太忙实在抽不开身。”韩博把鲜花递给杜茜,微笑着坐到床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不止其言也善,他对任何面对死
聊内容实在令人厌恶,可是丈夫明显比之前精神许多。
或许这是激将法吧,杜茜下意识看韩博眼,绕过病床坐到丈夫身边。
确实是激将法。
韩博笑笑,再次拿起笔,写道:“感觉怎样?”
郝英良艰难地回头看看杜茜,两口子真是心有灵犀,杜茜咬咬嘴唇,起身刻意抚摸下微微隆起腹部,又用意味深长目光跟韩博对视两三秒钟,才很不情愿地走出病房,轻轻把门带上。
郝英良露出丝笑容,顺手拿起笔在固定在架子上纸上沙沙沙飞快写下两个字。韩博把椅子往前挪挪,低头看,原来写是“谢谢”。
喉部鳞癌,病变部位在喉咙,他不是现在无法说话,估计今后都无法用语言跟别人交流。
自己说句,他可能要写半天。
韩博不想那样,干脆接过笔,写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医生全这说,他们指得是手术本身,不代表做个成功手术就没事。”韩博用这种方式交流,郝英良心存感激,飞快写下第二行字,挤出丝不无自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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