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解释:“看你吃东西还蛮开心……嗯,也可以说是满足……”仿佛接来个孤苦无依远房表弟,能在供他吃饱穿暖过程中找回些自价值:“不看,你好好吃,多吃点,点两份,不够还有。”
李雾立马埋头喝粥,岑矜勾下唇,垂眸解决自己馄饨。
他们互不打搅,餐桌上分外安宁。
岑矜胃口不是太好,吃半就将纸袋掩好,把包装推至旁。
她打开微信,老爸还没发来消息,不知进展如何。
岑矜淡笑,把勺子递过去:“是大意,给你点这多,肠胃哪吃得消。”
“……不是,”李雾艰难启唇:“是吃太多。”
岑矜舀出只虾肉馄饨,吹吹气,未抬眼道:“能吃就多吃,你是要多长点肉,这瘦。”
李雾也用勺挖粥,放进嘴里。
粥有橙香,入口即化,完全炖透,他立即吃下第二勺。
再次醒来,室内还黑乎乎,分不清白天黑夜。
李雾当即翻身下床,趿上拖鞋,快跑出房间。
岑矜正在客厅吃早餐,她起床后就跟父亲沟通过这件事,也将自己计划道明。
父亲很是赞成与支持,立即着手推进,说下午就能给她答复。
见次卧门响,岑矜看过去,莞尔道:“醒啦。”
美食力量很强大,这晚,都市气息不再遥远,它变得像是鸡肉里香料般沁人心脾,李雾在满足里入睡。
可后半夜就不那好过,他糙惯肠胃承受不住整盒全家桶肉弹轰炸,跑卫生间频率极速上升。
岑矜眠浅,注意到他异样,没多问,备杯水、粒药放茶几上,让他和水吞下。
李雾满脸通红地应声,再出来时,客厅里已空无人。
他弯腰服药,喝完整杯热水,悻悻回到房间,思考着明天要怎向岑矜道谢和道歉。
她改切到工作群,解除屏蔽。死寂几天微信顿时热闹起来,有生气。
岑矜拇指往上刮动,浏览着那些被她抛却脑后好几天消息,其间多次闪过吴复网名,他与同事相谈甚欢,将方案不徐不疾地推进。
婚姻变故对他而言似乎只是轻忽搔,留不下任何痕迹。
她指腹顿,点进去看吴复资料,他已经更换头像,不再是跟她出双入对情头,朋友圈也有大半个月没更新。
岑矜盯着他空白状态,神思渐渐游离,视线也移到自己指甲盖上。
对面女人没声响,李雾扬眸,就见她盯着自己,眉目弯弯。
她沐在光里,周身绒绒亮圈。
李雾不自在地放下汤匙,任它陷进粥里。
岑矜眨眼疑惑:“怎不吃?”她然笑:“是因为看你?”
李雾想说不是,好吧,是也不是。
李雾点下头,昨夜事让他有些羞惭,完全不敢与岑矜对视。
“过来坐,”她非得提醒他想起:“给你点粥,养胃。”
李雾言不发坐到她对面。
岑矜把粥碗揭开:“肚子还疼吗?”
李雾赶忙摇头。
可心里还是飘忽,像身下床褥般软。
爷爷过世后,他第次感到放松,从洼地泥砂变成缕云絮,尽管环境全然陌生,如在梦中。
是梦也无所谓。
至少他还敢梦到这些,不是吗。
李雾昏沉沉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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