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岑矜走向玄关,从自己包里抽出叠钱,走回来放到茶几上:“这些现金先带着吧,不多,就两千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李雾怔,当即拒绝:“不用,有饭卡。”
岑矜摸额:“万要买书买文具呢,校外也有好吃,可不想你眼馋人家小孩。”
“……”
她周到得令人难以心安。李雾开始后悔,那顿肯德基可能让岑矜对他产生错误认知,他真没有她想象那贪吃。
“先回房间洗漱,你坐沙发上等。”
“好。”李雾肯首。
岑矜退回房里,借着刷牙间隙,她利落地点好早点。更换好常服,岑矜走出卧室。
李雾果然很听话地坐那,默背书后英文单词。
岑矜失笑:“明天就要高考吗,这争分夺秒。”
岑矜拿起手机看看时间,随即下床走出房间。
道修长白色身影已经立在客厅。
是李雾,他穿着她买那身运动夹克,袖子上是三叶草经典条纹,边黑色,边金色,衬得少年多些明朗朝气,但他将拉链拉至顶端,仿佛在刻意收敛这份尚未适应张扬。
他黑白分明眼斜过来,撞上她。
刚要问声早,岑矜已率先启唇:“什时候醒。”
冷战不过夜是岑矜处世原则,但这个晚上她依旧睡得不好,眼花缭乱梦魇压得她透不过气,不到五点,岑矜就从床上坐起来,倚着枕头发呆。
她打开微信,点进吴复朋友圈。
意外是,男人更新条状态,是张照片。
当中内容并不陌生,是公司楼下便利店,名行人正从正门前走过,周体残影,好似夜间魂灵。
吴复很会构图,仅用手机也能修出电影剧照质感。他在审美方面天赋惊人,同部门设计都说他文案出身实属屈才。
“收着吧。”岑矜撂下话,走去厨房操作咖啡机
他有些投入,听见女人声音,才注意到她已经来到客厅。他眼睑低垂,最先注意到她细白脚踝,她穿着条驼色九分裤,再往上,是灰咖色毛衣开衫,她今天散着发,浅浅弯度,侧被夹到耳后,有种漫不经心柔软。
岑矜与村子里那些女人不同,共处这三天,她身上从未堆砌过任意种鲜亮瑰艳色彩,但她并不寡淡,相反很美,不费吹灰之力。
李雾双手将书阖上,视线快速从她脸上移开。
他把课本放回背包,刚要拉上,就听岑矜问:“手机跟充电器带吗?”
李雾扬眸:“带,”他补充:“在行李箱里。”
李雾回:“六点多。”
岑矜望向他腿边拉杆箱:“都收拾好?”
“嗯。”
岑矜对他高效与省心毫不意外,笑下问:“早餐想吃什?”
李雾说:“都行。”
但无论走哪条路,他现在也是ACD(创意副总监),可以在高处统筹众生。
岑矜盯着这张照片,渐而被股由浅入深孤独感包裹,她很难分清这份孤独源于自身,还是吴复,又或者两者皆有。哪怕下面有不少同事、客户点赞调侃,热闹纷呈,它本身都是寂凉。
岑矜心理平衡点,她猜吴复也不好过。
她躺回去,打算将所剩不多两小时觉认真睡完。
回笼觉质量非常高,女人感觉才阖上眼皮,就被外面拉杆箱响动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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