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欢天喜地,相互道贺,庆祝这初入成人世界高光时刻。
尽管已提前知晓结果,但李雾还是个人在家查分数,他门门,个数字个数字地认真看完,而后关闭电脑。
静坐不知多久,少年撩起眼皮,从全黑屏幕里瞄见自己毫无波澜脸。
也是这眼,所有思绪土崩瓦解,他伏到书案上,痛苦呜咽起来。
他发泄近两分钟,才坐直身体,胡乱拭去满脸水渍。他弄不懂自己因何而哭,明明切都在预料之中,并无兴奋,并无解脱。最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难过是他连个分享人都没有,那个他最想分享人,已经不愿意听他说个字,不会为他分数兴高采烈,天知道这刻他盼多久,能理直气壮取悦她刻,看她为自己笑,为自己骄傲,
看来某李姓天之骄子预估有误。
出分前她就已经忙到想关机谢客。
这感觉言难尽。
她明明已经不想跟进与负责这个少年人生,却又不得不在结尾处与有荣焉参与其中。
也算是变相共进退吧。
对方自称是北大招生办。
岑矜个激灵,瞬时清醒:“谁?”
对方态度亲和,再次自报家门,并问:“请问您是李雾家长吗?”
那是岑矜第次知道,原来不用等到出分,部分高校就会提前挖到消息,并以最快速度锁定全国各地凤毛麟角。
傍晚,岑矜接到第二通电话。
个字,互不干扰,视对方为空气。
家中自动划分出各自区域,李雾活动空间是次卧、主卫、与厨房,而岑矜基本都待在客厅与主卧。
并且她有工作,晚出晚归,居家时间并不多。
岑矜曾稍微留意过李雾动态,他似乎也找到事情,早就会出门,大概七点到八点之间到家,偶尔做饭。当然,只有人份,就他自己吃。
开始是有些不习惯,但四五天过,岑矜便对这种处境习以为常,甚至还从中汲取到些心安理得。
可岑矜也懒得当他全权代言人,听这些平素傲慢学校化身舔狗,再不厌其烦地聊上两个小时理想与风骨只为吸引学生去就读。
所以她还是会把他们都推给李雾,统交由他本人处理。
6月23日当天,尘埃落定,李雾成绩最终揭晓。
他总分718,理综满分,在全省排第七,宜市第四名。
喜报由齐老师在群内宣布,这次省理科状元也在他们学校,他们班级。
这次是清华。
她温声应付几句,就说等孩子查到分再说。
再后来,来电越来越多,高校,教办,宜中,各种老师,他们轮番轰炸,多到岑矜想直接在自己手机上开个呼叫转移给李雾。
路琪琪甚至心有戚戚焉地来问她最近是不是遭遇高校版连环诈骗集团。
岑矜只能勾唇冷笑。
李雾态度带给她某种意义上舒适区,她甚至开始有几分欣赏他及时止损、毫不死缠烂打选择,正因如此,她不用再被迫面对和应付他们两人关系。
如果这个假期可以这样结束。
她会很乐意。
随着高考成绩揭晓时间愈发逼近,岑矜舒适区开始产生丝动摇与裂隙。
这种变化始于6月22日下午通电话,那会岑矜正对着公司电脑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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