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父母那过年时,她就感觉出不对劲。他俩虽照常讲话,但少年始终像站在纱窗后面,面目不清,不再如以往那般眼识透。
不知是有意无意,总之他开始隐藏自己。拢上酒精灯盖子,火焰熄灭,他能带给她化学反应荡然无存,只余缕几不可见灰烟。
岑矜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人,所以她保护色也会相对应地由暖变冷。
但她不大明白是哪里出问题。
夜深人静,岑矜思虑许久,大概有答案。
刹那,李雾想起人行道对面岑矜,还有她身畔那个男人,以及他们最后拥抱。
他们看起来真心而投契,至少比回复给他那些消息富有情意得多。
她是那样有恃无恐,那样理所当然,而他因为年纪小,因为不在她身边,只会是她放在最次位随手应付那位。
几分歹念在滋生,企图破土,李雾不由捏紧拳。可下秒,报复焰火还没炸裂,就提前湮灭。
男生意兴阑珊到极点,只字未言,急急将烟火棒尽数塞回室友手里,转身离去。
温晖指下后面:“这位美女。”
马尾辫女生探出身,歪下头,笑容灿烂地扬手:“不用客气哦。”
她口贝齿,笑得感染力极强,钟文轩也不自知地跟着傻乐:“还真是美女啊。”
徐烁听,忙起身拍拍屁股,拘谨道谢。
李雾在回岑矜短信,是最后个接过焰火棒人。女生见状,才指着李雾问:“这些焰火棒能换他微信吗?”
操跨年学生极多,人头攒动。小姐妹互挽着手,三俩成群,情侣们则牵手相拥。
雪厚如白毯,在夜间莹莹发亮。
有人兴高采烈地踩得咯吱响,有人攥出雪球互砸、追跑;整个校园溢满青春自由欢闹。
李雾寝室四位理科单身汉,纯属过来凑热闹。
徐烁是江南人,脸新鲜,猫儿般打滚,恨不得把自己活埋进雪地;钟文轩司空见惯,还大喝着想踹上脚:“这算啥啊,至于吗――”
兴许是她语成谶,小王子在更大宇宙间找到朵真正适合他花,或者只志趣相投狐狸,而过去寄居那颗小小行星,真
徐烁在后面唤两声,男生也充耳不闻,大步朝宿舍楼方向走。
操场传来倒数齐喊,学生蜂拥而至,朝着新年奔赴,只有李雾在逆行,带着种似被劈开心脏般痛楚。
―
岑矜察觉到些异样。
那就是李雾话渐渐变少,不再热衷于跟她分享每日那些缤纷动态与见闻,变得寥寥数语,寡淡褪色。
哇哦,徐烁耸肩,看热闹脸。
女生转脸看李雾,目光热情且直接:“叫万椿,新传大生,可以认识你吗?”
“快给啊李雾。”钟文轩拱他胳膊,撺掇。
李雾望向万椿,女生穿着粉色羽绒服,脸蛋白亮,好像雪地上瓣轻盈嫩樱。
室友怂恿声不绝于耳。
李雾望向几盏上浮孔明灯,在暮色里渐隐成微末星,而后消逝不见。
他好像它们啊,满载福愿,被人为放远,可从此也留不下任何痕迹。
少年难过地垂下眼。
夜色黑沉,无人留心。温晖递来几支焰火棒,笑着分发给室友们:“旁边个女生给。”
钟文轩双眼滴溜溜找:“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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