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过后,他们共享着霁阳下宁谧。
觉睡到下午两点多,岑矜去前台退房。
回头看李雾,他状态已经好许多,眼底神采复苏,像黑亮宝石。岑矜心也跟着旷怡,弯唇对他说:“待会
他是她爱人,也是她心目中最干净美好少年,她不能放任自流。
至少,如果这段感情走不到最后,在他今后想起时,岑矜也不该是个反面教材,让他悔不当初,衔悲茹恨。
再者,大那年教训还不够吗,拖拖拉拉,婆婆妈妈,就因为微不足道误会。
所以她第二天就来找他,并为此提前布置些诱人陷阱。
来之前,岑矜心里是没底,毕竟少年走异常决然,喊都喊不住。
再后来,在起,日记内容就更不堪入目,癫狂,肉麻,要死要活,患得患失,还不时当许愿池样祈祷,要跟他生生世世在起,他是最好最值得爱人。
她深陷其中,为跟吴复在起,她完全不听父母规劝,并接受他们给自己安排出国考验,回国后义无反顾地选择去吴复就职公司,挤入他部门哪怕她不是那喜欢。她为她想要“爱”披荆斩棘,甘当身穿盔甲公主,只为与自己理想中王子走向童话中标准大结局。
阖上日记后,岑矜终于知道李雾为何给她种难以割离既视感。
原来他就是那时候她。
把爱情当人生主旋律她,他纯净,迷茫,直率,愚钝,柔软,尖刻,温驯,勇猛,他稚子之心,都是曾经岑矜。
来F大找李雾前晚,岑矜曾考虑过该不该继续这段感情。
因为李雾悲忿与伤痛也让她困惑,开始怀疑他们两个到底合不合适。
结果当然是,不适合。
这是个早在开端就能预见结论。
从所有角度,所有方面出发,她跟李雾都是不合适。
但进展远比她预想中顺利多,她也因此确定,李雾跟她样,是纸老虎,是会开花仙人掌。
她想对他说那些话,也是想对十九岁自己说。
厌弃这种高纯度也高浓度爱,就等同于在厌弃当初自己。
岑矜做不到,至少目前绝对不行。
好在她说出来,他也听进去。当少年在她怀里安心入梦时候,她也终于能平静地闭上眼皮。
岑矜问自己,后悔吗?
未必。
只是那时并没有人告诉她,指点她,她就像陌生女人来信里孩子,头栽进她命运,就像跌进个深渊。
所以她不想重蹈覆辙。
不能让李雾重蹈覆辙。
但无法隐瞒与忽视是,她喜欢他,他在她生命里埋下许多美好细节,或许不那显著,但静下心来挖掘,会发现到处是微闪宝藏。
她不想草率言弃。
洗漱之后,岑矜翻箱倒柜找出大学时代日记本。
那会她还喜欢用各种马卡龙色书衣本子,足够少女,足够明亮,像个个装着糖果旧罐子。
19岁时候,她也与吴复开始段暧昧关系。字里行间都是浓烈如诗歌少女情怀,会因为对方个眼神小鹿乱撞,会对所有接近他女生酸巴巴评头论足,吴复与她倾诉只言片语都像是往她身体里投枚草莓味泡腾片,她能在种粉色,肆涌光晕里活过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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