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终于开来辆空车。
涂南想想,
“怎不说话?”
涂南揉揉太阳穴:“那你住多久?”
“个礼拜吧,你方阿姨最近阑尾炎开个刀,没人照顾,只好过来打个下手,总不能住去人家家里吧。”
“那……行吧……”涂南在心里叹气。
她从成年起就跟她爸分开住。她爸在下面区县做报社记者,又喜静,平常不爱进城,偶尔来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这次真是赶上好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回来这天来。
她犹豫下才接起来,手拢着听筒遮掩四周汽车声:“喂?爸。”
“喂?小南,最近壁画临摹得还顺利吧?”
每次她爸给她电话都是以此作为开场白。
涂南没说实话:“嗯,挺顺利。”
“那你还得有段时间才能回来吧?”
男人,女人,年轻,沧桑……
可见徐怀给她定义那幅秉性不准,她哪里是眼里只有都市繁华?这世上最好看还是人。
所以她这算什呢?
恋慕红尘,亦或是六根不净?
也对,要不是这样,当初怎会跟肖昀扯上瓜葛。
涂南在路边等车,眼睛盯着人来人往大街。
天已经黑,回到这座阔别数月城市花她将近天时间,现在人在城里还有点不适应。
街上倒是没多大变化,高楼大厦环伺,头顶那两三颗星既高又远,霓虹闪烁,四周充斥着汽车尾气味道。
这就是都市。
车水马龙,谁都顾不上谁。
到底是亲生,总不能赶自己爸爸出门。
“那你好好临摹,注意身体。”临涂庚山都不忘叮嘱句这个。
涂南挂电话,从坐半天行李箱上站起来,活动下发麻双腿。
如果让她爸知道她画错,还不知道会是幅什光景。
今时今日终于体会把什叫做有家不能回。
“是还得过段时间。”涂南莫名有种不祥预感。
“那正好,来市里看你方阿姨,在你这儿住几天。”
涂南心里咯噔声,听他话似乎不对:“难道你已经到?”
“是啊,刚到。”听筒里传出钥匙开门咔咔声,涂庚山接着说:“你放心吧,就住客厅,不进你房间,保证不会给你弄乱,顺便也好给你收拾收拾。”
“……”
可她是临摹壁画,又不是要做和尚,古代画壁那些画师画匠难不成都是超然物外得道高人?
涂南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通,被这想法逗乐,但没笑出来,反而叹口气,却没注意自己眼睛还落在别人身上。
旁边个年轻姑娘早被她盯半天,冷不丁又听到声叹息,嘀咕句就赶紧走。
涂南回神,不再看,摸出手机看时间,这都晚上九点。
手机震,恰好进电话,屏幕上“涂庚山”三个字闪烁跳动。
涂南看却不是这些,她喜欢看人。
小时候学画人物,老师说你们要画出那种人物动态,像不像是其次,画首要是传神,传神才能达意。
她画不好,就抱着写生本蹲在大街上盯着路人瞧。
直到警察叔叔过来问:“小朋友,你迷路吗?”
涂南于是又盯着警察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瞧得人家心里直发毛,二话不说赶紧着手去联系她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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