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有些奇怪,涂南心里腹诽:怎他叫就跟着走,万他也不是什
她甚至在想,要是他真想行凶,那就跟他打架得。个醉鬼,谁输谁赢还未可知,谁还没点儿脾气不成!
沉沉夜里,彼此古怪地对峙着。
就这当口,冷不丁道声音横插进来:“走吗?”
涂南愣,转头看见路边站着个人。
是个男人,路灯下长长道身影。
她今天叹气明显增多,并不是纠结于退组事儿。她只是觉得遗憾,如果可以重摹次多好,不该就那样给自己七个月辛苦潦草收尾。
看来人回来,心还没回来。
“哐”声响,脚下不知道踢到什。
涂南眯眼看,原来是个玻璃酒瓶子,这脚直接叫它滴溜溜滚出去老远,撞到绿化带才停下来。
伴随这声响,有什跟着动下。
晚上来网咖几乎都是玩儿通宵。
涂南左右两边各坐个男孩子,左边屏幕上在丢火光四射炸.弹,右边屏幕里角色在疯狂奔跑。
连几个小时,他们乐此不疲。
她看看自己屏幕上俄罗斯方块,有种跟不上时代悲哀。
以前只有临摹壁画时候她才会在个地方连续坐这久,现在才知道原来不画画也这累。她在椅子里伸个懒腰,起身出去。
你爸成,咱就是家人,不帮你帮谁?”
“谁跟你是家人?”
方阮双眼笑成条线。
涂南给他面子,到底还是扒拉口面,含糊不清地问:“住哪儿?”
“就这后面,今晚怕是不行,得收拾下,你白天再睡吧。”
“走不走,快点儿。”他转身朝前走。
这语气仿佛熟人般。涂南马上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帮自己,快走几步跟上去。
半道回头瞧,醉汉没跟过来。
她转头去看前面男人,只看到路灯下被勾勒出来宽阔肩背,双腿行走带风般,始终领先好几米,可瞧在眼里又是不疾不徐架势。
他在前,她在后,亦步亦趋,无言无语,相安无事。
涂南回头,看到个浑身褴褛人卧倒在路边,满身酒气,被这脚惊醒后坐起来,瞪着两眼朝她望,颇有几分凶狠意味,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
她往后退两步,莫名想起壁画上夜叉。
这带虽然比较偏,但这全城治安向很好,不知怎会撞上个醉汉。
涂南没慌,被那人瞪着瞪着,反而勾起怒气。
这怒气自边疆带回,压到现在。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候,头顶盏路灯照下来,穿不透长夜,就只有方寸之地是亮。
涂南扒拉下身上衣服,内地都市夏季可比边疆凶猛多,她回来时候还穿着冲锋衣呢,下飞机脱得只剩件衬衫都还觉得热。
不知不觉沿着街道走很远出去,四周静悄悄,两边都是萋萋树影。
只有这时候,这地方才会给人丝错觉,让人觉得仿佛还身处边塞,处在长风月影、孤高冷清洞窟前。
涂南叹口气,脚下踢着石子。
“行。”
临摹壁画时候连棚舍都住过,这根本不算什,比想象还要好些。
※※※
面吃完,方阮给涂南开台机子玩。
他今日格外仗义,自己收拾,不要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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