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略略说几句话,李娘子已经十分劳累,她内里血虚气败,面色燥红,精神大有不济,赵大娘顺着李娘子后背,轻声道:“娘子,下午药还煨在炉上,先扶你去吃药罢。”
李娘子皱皱眉头,握着春天手:“让姑娘见笑,这身子忒不中用,不能久陪你,你不要见外,家中人少清净,难免会有些闷,仙仙年纪虽小,好在乖巧懂事,平日里让她陪着你说话逗乐。”
她又道,“有个男孩儿,快十岁,在学堂念书,待他下课后,也让他来陪你说说话。”
“不敢劳烦娘子。”
李娘子不能久坐,瞧着春天喝过药,又宽慰几句,扶着赵大娘回屋去,待到屋里空无人,春天紧锁双目,痛苦拧起眉尖,长长吐出口浊气。
人受不得凉。”
赵大娘点点头:“橱里被褥都置在院里晾晒,待去霉晦,给这孩儿铺上。”
“给娘子添麻烦。”春天语气哽咽,她到底年轻,他乡落难受人恩惠,胸膛酸涩几要落下泪来。
“大爷走匆忙,临行前叮嘱家里好生照料你。”李娘子脸上有丝微弱笑意,“身子骨不好,日有大半日躺着,除来瞧瞧你,也做不得旁。赵婶儿在这,你就当自家大娘看待,要什尽管开口,若有任何不周到之处,也定同讲。”
李娘子见春天恍惚失神,柔声安抚她:“出门在外,难免出些意外,眼下最要紧是身子,万毋急忧。”
刚喝完药,神思不济,阳光打在苍白脸庞上,她又昏昏然睡去,这梦不知几时,猛然醒来,只见满室昏暗,已是日落之时。
屋外有汪汪狗吠,井轱辘吱呀吱呀声音,依稀还有孩童笑语,春天松开手中抓紧毡毯,对着陌生阒然屋子怔忡。
甘州西往庭州两千里,东去长安两千五百里,前路该何去何从?
她见春天愁眉不展,连连安慰:“你若忧心失散亲朋,这大可放心,等大爷回来,让他帮着寻寻亲友,他认识各道上不少朋友,想要找人并不是什难事。”
春天脸上有丝黯然:“不敢瞒娘子,从长安而来,要去北庭寻亲,原还有仆从相随,可惜半路失散,到如今已是孤身人,并无亲眷”她涩涩,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那”李娘子问道,“你家中可有什亲友,去信报个平安也好。”
春天抿着唇摇摇头。
原来是个千里寻亲孤女,李娘子只得宽慰道,“不管旁,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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