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满心欢喜,私塾夫子喜爱长留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巷里王秀才眼高于顶,也是对长留青眼有加,多有青睐,若是以后能得复山先生亲授学问,对长留那是再好不过。
“天山书院要求严格,百里挑,你可要好好准备,若是考不上,可不能哭鼻子。”
“长留知道。”他点点头,隔会又郑重道,“明儿去问问嘉言,他愿不愿意跟块去考书院。”
李娘子颤巍巍伸出手,摩挲着他脸蛋儿:“嘉言若能跟你进去,你们俩仍在处,娘也放心些,你陆娘娘也指不定高兴成什样儿。”
李渭把晾温药递给李娘子,笑道:“就冲着孩子这份心,你也得把药喝。”
眼不知所以,含笑道,“去屋里给娘子大爷拜年去。”
“明明”长留抿紧嘴角,揪着被角回味梦中十分真切情景,眼角觑见春天纤长手来掀被,心中突炸,脸上弥漫羞涩之意,“春天姐姐不劳姐姐动手。”
春天莞尔笑,收回手:“好。”
长留穿衣裳,见娘亲满脸倦色卧在床中,阿爹端着药碗坐在旁,知晓自己定是贪睡错过守岁,心内阵懊恼,此时鞠躬作揖拜新年,他娘慈爱揽过他:“儿又大岁。”
“娘。”长留扑入李娘子怀中,十分自责:“不留神睡着,没给娘守岁。”
长留赶忙接过药碗:“来喂娘亲喝药。”
家三口在房里说话,春天带着阿黄在堂下坐着,阿黄有懒又馋,不管能不能吃,什都要尝尝,晨起无人喂食,正扯着春天裙角大嚼特嚼。
春天嘻嘻笑,眉睫弯弯,眼神璀璨,扯着阿黄只耳朵:“癞皮狗,好好裙子要被你咬破。”阿黄汪汪叫几声,拽着她往厨房给自己觅食去。
吃过早饭,李渭带着长留出门贺年,李娘子夜里睡不安稳,喝过药李渭强留她在床上睡回笼觉,春天说到底是外人,不愿与父子两人出门往来拜节,仍同阿黄人狗坐在家中,拿出针线笸箩做活。
她记得小时候阿爹俸禄极少,个月只有十贯钱,家里三口人除外,还养着侍女兰香,母亲不得不接些绣活补贴家用,幅帕子能换五百文,每月除去家里吃穿用度,还能给她买些饴糖蜜饯,漂亮小玩意,回想起来那大概是她最开心日子,父母
李渭摸摸长留头顶:“阿爹给你们守着呢,明年再留给长留守。”
李娘子从枕头摸出个长命绳,套在长留手腕上:“今年不算,明年娘再和长留起守岁,好不好。”
夫妻两人对长留番疼爱,长留初春所生,过完年虚岁十二,十二岁是大日子,纵使不打算大操办,也得给左邻右舍送些喜蛋饴糖之类,再有私塾里开蒙已毕,打从年后起,要替长留择书院进学。
甘州府有三大书院,甘泉、南华、天山书院。前两所为官学,设在城内,取官中子弟及考试优者入学,后所在城外甘谷山,为河西大儒复山先生张炳文主持,书院不仅讲论经籍,也辩论时事、教习射猎,所从弟子亦多。
两人问长留如何作想,长留期期艾艾回道:“听说复山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孩儿心生仰慕夫子也同说,天山书院比别处做学问都要好,让好好在家诵读文章温习功课,准备年后天山书院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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