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散兵游勇,死灰复燃,不过兵力雄厚,也是不怕。”
“当年突厥王死,突厥各部内讧厉害,就此退出北庭,看等各部统后,又是场硬仗要打。”有人摇摇头,“蛮子都是马背上长大,反骨很,啃又难啃,吞又难吞,将来,有好看。”
众人休憩后,喂饱驮群,继续往西行,春暑热气中渐渐闻到股淡淡蜜香,起初不经意随风而来,越往前走越浓郁,这香最后渗入五脏六腑,熏人头脑发胀,春天从来没有闻过这浓郁香气:“这是什香?”
李渭答:“是沙枣花香,前头有片沙枣林,眼下是开花时候。”
时令已至四月末,若在南方,石榴花也过盛景,正是要入夏时节,沙碛里沙枣树才刚刚开花。
妇人,见儿子捧着碗,颇有些不好意思,对身边众妇孺道:“这孩子真是让大家见笑这银沙老爷,阔气且不说,还是这样个好心人。”
“连吃饭都是用银碗金盘,这样阔奢,怪不得要请那多护卫随行。”有妇人艳羡,“带着那多驮子货物,售值千金,辈子都不用愁。”
“听说他颗明珠就卖五万贯,在长安、凉州、甘州各处都有宅子”
春天嚼着胡饼,听见众人窃窃私语讨论声,目光落在马车上,车窗被婆甸罗撩开,露出个中年胡商搭在窗上只手,带着三四只玉戒指,上好绸衣,这样大胡商,沿路城镇、驿站、守捉关系都打点很好,关文盘查很松泛,往往见面则放行,她看着李渭和弥施年攀谈身影,酒囊往来,豪气冲云,想来他也是有心要依靠这支商队,将她路送到伊吾去。
驼队中又有悠闲谈论时局商人,说起月初高昌王遣使长安,高昌使者正在冷泉驿停留,听闻好大次排场,进献贡品中有鸣盐枕,浣火布,阴牙角,氍毹这样精妙之物,足足抬十几个箱子要往长安去,若是驼队走快,可能还能在驿站里饱眼福,看看这些稀世少见宝贝。
走几里,无垠沙丘后远远片灰绿色沙枣林,几丛骆驼刺胡乱点缀在左右,这片沙枣树生不高,模样却是怪难看,树皮皲裂,颜色灰扑扑毫无生趣,半死半颓枝干上长着些卷曲、干燥树叶,那些小小,细碎金黄色花朵就藏在每片枝叶下。
春天深深呼吸口气,这香气霸道又浓烈,香气被沙碛中热气蒸腾,感觉天地间都是这
要知道,高昌多年与突厥交好,度和突厥配合侵扰西域,前几年朝廷大破突厥后,高昌扭转风向,渐对长安显出亲近之意,近来更是遣使长安,两方热络,高昌献珍宝,长安送能工巧匠,两国关系时非比寻常。
“圣人诞辰在即,高昌这回赶着去长安祝寿。”有人道,“使节带十方鸣盐枕,有明目清心,治疗偏头痛风之效,这可是第次入贡,听说圣人近些年头痛之症越发严重,送这枕正是时候。”
“高昌和突厥亲近几十年,突厥被击溃,高昌王就投靠王朝,实在是”
“又听说折罗漫山下,有突厥骑兵沿路南下骚扰牧民村落,这开春时候,牛马正兴,把那处闹得个乌烟瘴气。”
“突厥人不是已经西逃北窜到回鹘,金山带?什时候又南下折罗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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