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男人低沉闷笑传来,她耳边轰隆隆听不清楚,许久之后,仿佛听说他说好,再忍忍,才将手放下,慢慢睁开眼。
他换身利落黑衣,衣裳有些微微泛白,半新不旧料子,是以前在瞎子巷他常穿那身,挽着袖子,眉眼温和,意态闲适。
她颗毛躁见羞心也突然安定下来,见他举起酒囊,呷口,抿抿唇色微深唇,让酒在口腔内停留少顷,而后喉结鼓动,
李渭很快抱着捧青松枝回来,春天见他鬓发衣裳已然湿透,眉睫上俱挂着晶莹水珠,面色却平静不起波澜,丝毫不觉寒冷,缓而有序烘干松枝,将火势慢慢撩起烧旺。
春天再三瞥瞥他,心头有如细蚁爬行,在他身后提醒他:“你衣裳湿。”
李渭嗯声,半蹲在火旁,将手中松枝投入火中,他衣袍已近湿透,洇出漉漉水泽,紧紧敷在肌骨之上,凸显出遒健背脊肩膀。
春天嗫嚅:“要赶紧换下,不然要生病。”
李渭应声好,将手中事情忙毕,起身看,春天拘谨坐在火旁,偏首看着他处,只对着他露出只小巧玉润耳,泛出嫣红色泽。
间昏暗,雨点毫无征兆砸下来。
“下雨。”春天无奈道,“什时候下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夏日雨水本多,们去山中躲躲。”
这场雨跟随风断断续续筛落在地,东片西片,零零落落,雨势却不算小,冰凉雨珠裹着风噼啪往下砸落,草原没有遮挡,马儿起势又急,最后紧赶慢赶策入山林,山中细雨绵绵,杉林披着雨雾,氤氲云雾笼罩在半山之间,两人互相对望,皆是浑身湿淋淋,破有些狼狈模样。
好不容易在半山中看见块裸露山壁,块峭岩土泥斑驳,凹进去个浅浅石洞,堪堪只够人避雨,两人走入其中,择地坐下休息。
春天坐姿扭曲太甚,听见侧有窸窸窣窣声响,起初是箭囊匕首落地声音,溅起几声脆音,而后是闷闷轻响,应是衣裳落地声音。
李渭声音传来:“春天。”
“嗯。”她含糊应他,只等他快快完毕,解脱她这诡异姿势。
李渭停顿下,复道:“闭眼,过去拿东西。”
她心猛然跳,羞无法自抑,伸出双手严严密密捂住双眼,把头低低藏起来,那只耳,已然红若珊瑚,艳如滴血。
春天满脸都是水珠,抬手抹抹,露出张冰冷冷小脸,唇色发青,风帽已然湿透,被她摘下来,满头青丝半干不湿耷拉着,外裳浸雨,紧紧贴合在身上,略拉扯,被冷风吹,只觉身体冰冻,寒气侵骨。
李渭觉得身侧少女在暗暗发抖,就近先弄几根湿柴,两人番折腾,只燃起个小火堆,他吩咐春天:“你坐着歇歇,去附近捡些柴火。”
春天点点头,挨近火堆晾晾手,揉着自己冰冷脸:“快点回来。”
李渭转眼又涉入濛濛细雨之间,春天趁着无人,先将身上湿衣换下,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些,扭头见外头雨势绵密,冷风清寒,虽是夏日,却有秋冬瑟瑟之感。
风钻空子,挟裹着雨丝卷入凹洞,蓝青色火苗被风压倒,忽闪几下,险些被扑灭,春天在洞旁费力折些小枝桠,背身挡着风,仔细将火苗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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