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也觉得有趣,笑道
第二日是个明朗霁日,两人往山间行去,山中无路,却有溪流潺潺而下,沿着溪流往里行,针数高耸,杉林蔚然,地上是层层腐层,马蹄踩在地上绵软潮湿,惊起无数虫行。
这是气温不比山脚之下,虽是夏日烈阳,在山间只觉清凉,阴凉之处更觉肌肤生寒,入夜如不生火,则瑟瑟寒冷,裹着毡毯尤且抵当不住冷意。
春天跟着李渭在山中行两日,已然披上羊裘,等到终于走到溪流源头,也出杉林,正是山腰处片荒凉又冷清苔原,在这苔原之上仰望近在咫尺山峦,则是白雪皑皑群峰,射照璀璨,烂然如银。
夜里两人找处避风之处休憩,李渭煮热汤,是从草间寻种地衣,洗净土泥后是单薄又透净碧绿,如凝冻般,煮入肉汤中爽滑清口,反倒带着丝丝韧劲,春天就着胡饼入口,瞬间瞪圆双眼。
李渭看着她神情,挑眉问:“好吃还是不好吃?”
口咽下。
酒味道定很好吧。
李渭见她抿着唇伸手来讨自己酒囊,挑挑眉,眼神跳,将酒囊递给她。
于是她也灌口酒,让那香辣酒浸泡自己唇舌,直到酒香侵入肺腑,方才咽入肚腹。
这时天还未黑,大约是半下午,两人忆起晌午都未吃东西,早已是饥肠辘辘,掏出胡饼干嚼。
她将口中热汤咽入腹:“好像吃过这个,是丰乐楼位顶有名老厨子,听说是从宫里出来御厨,那个菜有个很美名字,叫碧落凝珠,用糯衣把它包成珠状,和奶汤起煨熟,就是这个口感和味道。”
她叹气:“这道菜,可值二十两银子呢,还有不少文人墨客,尝过之后,纷纷替这道菜做诗唱吟。”
李渭道:“丰乐楼,是长安城最奢华那座酒楼,在御街上,饰金缀珠那座高楼?”
春天点点头:“娘亲有空时候,会带着们几个姊妹去丰乐楼玩耍,那里菜肴天下绝,庭中还有耍杂唱戏,很是热闹,时下很多贵人都爱去丰乐楼吃酒宴客。”
李渭微微笑:“二十两,倒是个生财之道。这个东西叫羊苔,是山里野母羊产奶时,羊奶滴落在地,菌子覆着羊奶生长而成,每逢春夏雨后,遍野都是,牧民们都嫌它低贱无味,俱不爱吃,此物捡起之后,在烈日下,bao晒几日,晾干储存,要吃之时再拿清水泡发,色泽依旧青翠碧绿,口感鲜嫩。”
春天见外头细雨已然停歇,避雨鸟儿振翅飞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气息,天上云翳虽未散去,却明亮几分,问他:“们还要赶路吗?”
火堆旁还烘烤着淋湿衣裳和毡毯,石洞窄下,根本不容两人卧地而眠,李渭想想:“刚下过雨,山路难行,还是等明日再走吧。”
春天点点头。
两人在外多日,除去她病中那几日,无不是日出赶路,日落歇息,鲜少有这样消磨时间时候,于是两人靠着石壁,守着篝火,人看景,人喝酒,闲聊二三,等着夜幕降临。
夜里春天枕着双膝入眠,恍然间见李渭将温热毡毯盖在她身上,她模模糊糊叫声他名字,被他轻轻推推肩膀,而后身体滑落,她面颊贴在他温暖腿上,酸硬肢体伸展开来,舒适轻哼声,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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