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空旷,毫无躲避之处,好在这冰雹只下阵即停,李渭看看天色,蹙起剑眉,让春天把羊裘裹紧,急急带着她往前策去。
而后是风起之音,呼啸尖叫,微雨落地,转过处山岩,微雨化作他物,有什白茫茫东西簌簌扑在面上,春天定睛看,揉揉冷发红手,不知是高兴还是恐惧:“李渭,下雪。”
这是盛夏雪。
起初是纷纷雪粒,春天那时尚不觉得冷,只觉新奇,后来雪势越来越大,大若巴掌,落地铮然有音,寒风愈急,翻扑面靥如织。
两人身在风雪之中,宛若腾云驾雾,目迷口噤,地上泥泞难行,春天只觉身下枣红马几近觳觫,自己也冷麻木,几乎失去知觉,她想唤李渭,却被狂风大雪堵说不出话来。
春天乖巧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并排坐着,她紧挨着他,他高大,她娇小,远远看去,似是偎依姿势。
李渭有搭没搭和她说话,不久之后她小鸡啄米,螓首点点,身体歪,恰好歪入他怀抱之内。
李渭微微笑,黑眸闪亮,将双腿摆直,身体微弓,让她枕着他腿,睡舒适些。
再去看怀中少女,湿睫紧闭,脸上还沾着泪痕,缕细发黏在脸颊,他耐心等待,等她粉泪干透,朝面靥上轻轻吹,那缕发迎风蹁跹,又回归发间。
次日醒来,春天见自己靠着树枝睡着,想起昨夜惊魂刻,从地上跳起来,催着李渭急急赶路。
味,时欣喜,个个嘴中双钳夹着糖豆,浩浩荡荡朝自己穴里奔去。
这兄弟之仇,也就不之。
李渭喂够八叉虫,手中也只剩丁点大小糖豆,递给春天:“给,别哭。”
她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潮红眼先指指八叉虫:“它们不报仇?”
“吃人嘴软。”李渭笑,将糖豆塞她手里,“这下没事。”
李渭也回头望眼,见春天马儿马蹄滞涩,几乎要仆倒在地,勒住追雷,向春天伸手手。
春天被他略牵拉,就跌入他怀中,而后稳稳坐在
这日天气不算太好,天上云层厚重,似有阴雨,李渭望眼天色,见春天已然上马,断然不想在此处多留刻,也翻身上马,带她往前行去。
不过行半日,有山风席卷,微雨扑面,不过只下片刻就停歇而住,红日露面,光照灿烂。
再往前行,路途曲折,坡陡如壁,越往其上,尤其寒冷,加之刚下过点微雨。山泥泥泞,直到登上处平地,见山风呼啸,天寒地冻,满地碎石,随风奔走,俯瞰山下,云雾遮挡之间尤见自己走过草色林景。
再调转马头,原来自己已然登上峰顶,再往前就是重山叠峦,冰雪封地,再翻过东天山处山坳,其后就是贪汗山。
两人慢慢往前行去,天色忽暗,阵凛冽寒风刮过,毫无预兆间,似有雪沙刮过,迷住双眼,而后是碎石般冰雹,朝两人狂乱扑去。
她吸吸鼻子,将糖豆塞入嘴中,却越想越冤,越想越怕,探出袖子擦擦眼,又擦出几滴余泪来。
她只觉阒暗四野危机四伏,心有余悸,头皮发麻,不敢坐下,也不敢远离李渭。
“还能睡?”李渭问她。
她后怕摇摇头。
李渭在火旁坐下,将毡毯垫在身旁,拍拍:“那就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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