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李渭带着春天沿着曳咥河往前行,身后跟着支静默突厥军。
人分好坏,连突厥人都样,贺咄算不算坏人,在突厥人和汉人史书上,会如何书写他事迹。
“李渭,你从墨离军离开,是不是和贺咄有关?”她问他。
“事情确因他而起,但其实与他无关。”
“辜姐姐。”
她把手上金钏子粒铃铛扣下来,塞到春天手中:“这是从长安带来旧物,假如妹妹有日回长安,路过碧波桥,麻烦替把这铃铛扔在水里,算是魂归故土。”
“姐姐不再回去看看?”
辜雪眉尖若蹙:“这辈子大概只能留在他身边,替他生儿育女,怕是永回不去。”
“姐姐”
李渭和辜雪俱上前去安慰她。
贺咄双手叉腰,仰望蓝天。
春天止住泪水,朝着贺咄施礼:“谢谢。”
“如若突厥子民也能有礼仪孝道,又怎会被世人视为洪水猛兽。”他叹气。
出发在即,行囊布置准备妥当,贺咄问李渭:“如若以后再见面?”
节指头,“点点。”
龙眼果是暖宫之物,辜雪见她年纪小,依稀还不懂男女之事,又想起昨夜李渭和贺咄两人对话,柔声道:“为以后打算,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能再太奔波。给你开个方子,等你安稳下来后,务必要照着方子好好吃药,最好先养个两三年。”
“很严重?”春天嗫嚅,“没有癸水,倒还方便些”
“你是女孩儿,以后总是总是要长大。”辜雪俯身写药方,“这个对女孩儿非常重要,你定要记住,不然以后有大苦头吃。”
春天惴惴收方子。
“在小春都尉亡后第二年,河西和伊吾两支大军合并在伊吾道对抗突厥军,那时候和贺咄在沙场相遇,他在他兄长麾下领兵,是墨离军轻柳营营长。”
“奉命领着支精锐去烧突厥粮草,半路遭到突厥人设陷阱,折杀不少兵士,后来折回营中,
“妹妹保重。”
贺咄和辜雪并肩站立,目送两人远远离开,连绵青青绿草,色泽浓如泼墨,处处是盎然生机,但可能明天突如其来寒风就能让这片绿野染上衰色。
贺咄问:“你跟春天说什?”
“让她去替看看碧波桥桃树,来年春,桃花会不会开好。”
“最好桃花已经开过,在遇见你那天。”
“希望永远不见。”李渭道,“贺咄,有很多方法可以实现你壮志。”
“还是比较希望在战场上看见你。”他朝李渭挥手,“再回墨离军去吧。”
李渭摇摇头。
两人上马,缓缓朝外走去。
“春天妹妹。”辜雪唤住春天,提裙疾步上前。
李渭和春天再走时,贺咄送马匹羊裘、美酒干粮。
贺咄依旧颐指气使站在军营前,朝着两人道:“给你们送份礼吧。”
跌罗带着队人马,身后拖着高车,从后头缓缓绕出来,其间还跟着个牧民。
贺咄指着牧民道:“这是当年在附近放牧牧民,当年小春都尉人马亡后,他搜刮尸首身上细软刀具,那些战死尸身,他挖坑埋,如今再去,应该还能寻回不少尸骨,收回尸骨后,让跌罗护送你们回甘露川安葬吧。”
春天闻言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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