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川有她人生中另段极度纯净岁月,那时候还没有孩子,只有他们两个人,新婚燕尔,耳鬓厮磨,朝夕相处,他再重新带她看过朝阳和晚霞,星辰和月色,春夏秋冬,年四季。
墨离川依附墨离军而生,居住甚多,大半为吐谷浑人,也有食肆、酒铺,每逢月初还有很热闹集市,附近牧民都会赶来,兜售自家物产,还有货郎不辞辛苦,挑着香粉首饰前来,每每都被爱俏吐谷浑妇人们团团围住,顷刻所带货物兜售空。
吐谷浑人淳朴又彪悍,墨离川是广袤沙碛中小小块世外桃源。
李渭重入墨离军,拜见陈英将军,也重
“墨离川生活清苦。”他再三和她说道,“害你吃苦头。”
他确不舍把她留在长安、留在甘州,只能自己随身带着,养着,疼着。
她又如何肯离他,两人骑在马上,她坐在他怀里,仰着张明艳脸庞,兴致勃勃道:“直想来墨离川看看,这下如愿以偿。”
墨离川,早就准备他们两人新居,两人带着鄯鄯,从甘州出发,最后来到山坳中墨离川。
这是年中生机勃勃夏,她和他共骑追雷,路过绿草迷蒙河西牧场,趟过雪山融化潺潺溪流,摘过酷热沙碛里芬芳撩人沙枣花,走过野草漫至天际荒野,最后看见村头片如云绿林,下马。
白鹰意思,陆明月生产那月,常梦到有鹰隼在高空翱翔。
李渭此次回河西,要再回墨离军去。
和春天成婚之前,太子明里暗里使不少绊子,李渭直接找到太子。
太子对他过往如指掌,坐在书案后睥睨他许久,和他聊起墨离军。
"如今墨离军陈英将军已老,几番上书求病退,河西经营,玉门多赖墨离军,慕容保保虽然骁勇,但毕竟是吐谷浑人,他人独掌墨离军,孤甚是忧心。””你也行过商,走南闯北,对西北诸胡,西域各国都很解,也入过行伍,上阵杀过敌,你有将才,却甘当贩夫走卒,随性过日,孤甚是钦羡你洒脱,你有热血,如今大敌在前,你却安于度日,只想着男女之情,孤亦是失望之至。”
墨离川有条赖以生存河流,正从绿林中潺潺绕出,日光和绿意,都洒在河面之上,点点碎金,片片圆绿。
还有左右两条自雪山化出溪流,跳跃着穿梭在绿林之间,三水交汇浅滩,绿草蒙茸可爱,鲜花娇嫩芬芳,有浣衣妇人,头簪金花,三三两两,挽袖光足,边说话边玩笑,顽皮孩童在凫水,猛从水中窜出个光溜溜小脑袋。
妇孺看见外人来,停住动作,眼里满是好奇。
春天这刻终于知道,她人生,将和河西这片土地息息相关,她不是过客,是归人。
李渭和她相视笑,被他牵着手,带上前说话。
李渭脸色淡然。
太子摩挲着手上扳指,淡然说:“若不是你,如今她也许就是世荣华,显赫之至,你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
李渭低头,半晌道:“草民请殿下恩准,再入墨离军。”
“你当年在军中,按战功本应擢升副尉,如今孤仍把这个副尉头衔还给你,你回墨离军去,往上走,让看看你几分能耐。”
赫连广和陆明月仍回甘州,春天跟着李渭去墨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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