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声音没有情绪,淡如云烟。
车子飞驰起来,陆风见她脸上没有表情,眉是眉,眼是眼,不含丝情绪,扭头望着窗外,长睫久久不眨,姿势凝固,宛若尊石像。
这个姿势维持很久,个小时后,他再看她,已经蜷在后座后,两条雪白腿垂在座位边缘,手垫在脸颊下,手捂住面容,动不动。
陆风将空调温度调高,上高速,往敦煌去。
她路睡着,车子路也未停,到敦煌正是下午两点,满街喧闹,她在后座动不动。
她跳过沿路栽种芨芨草,在荒野里随意走走。
陆风倚着车门等她回来。
她背对他,反手握着手机,慢腾腾走在干涸荒凉戈壁里,并不远。
紫色发飞扬在干燥又炎热风里,像天地之间面小小旗帜,又像此地孤独生长花。
陆风
她发出哈哈哈串欢快笑声,胜利者得意,玩自己手指甲:“那几天田甜直在追问你年纪,你为什不说。”
他把车子靠边停下休息,去后备箱拿矿泉水:“你听到?”
那时候她只顾着和左右两个男生说说笑笑,满车喧闹,只有她声音是多样变化,笑声时而娇,时而脆,时而柔,时而媚。
按田甜话说,做作。
她唇边含着笑,斜斜看他眼,眼里满是灿烂日光,语气娇柔:“倒是不想听,却偏偏听见呢。”
第二日从嘉峪关出发,她难得安静没有刷手机,扭头盯着窗外风景。
大地寂寞,高空孤远,眼瞳中色彩极度浓郁鲜艳,她额头抵在车窗,望着窗外飞掠景色,语气有丝忧郁:“好像只蚂蚁,永远也走不出去这片戈壁。”
他淡声道:“能走出去,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敦煌。”
“喂。”她扭头道,“这种时候,你能不能感性点。”
“整天老气横秋”她轻声嘀咕。
陆风将车内音
见她抓抓头发,摸出手机,面对无垠荒野打电话。
电话时间不算短,她走走停停,来来回回,腰背挺笔直,脚尖踩踢着干枯地面,脚步兜几个圈子,无意识转过身来,面对着笔直公路和路过车流。
她偏头倾听着手机声音,眉眼垂着,面容沉寂,像有冰霜流淌,偶尔蹙眉,蠕动嘴唇,回应两句。
电话挂。
她仰头望眼高远天空,双手叉腰吐出口气,而后脚步烦躁,踢过脚下块石头,往陆风车子走来,用力拉开后座车门。
最后那个语气词,音调往上抛,带着钩子,轻轻荡下来。
他顿住喝水动作,扭头看她,她笑脸嫣然,双手搂着自己胳膊,娇娇小小,是收敛自己,也是引诱姿势。
身后好像有张透明大网,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他将水咽下,皱眉,抿唇,扭头走开。
她也不恼,笑嘻嘻垂下肩膀,弯腰去座椅上摸自己手机,低头瞬间,脸上神色已经收敛,平和又沉静,像张贴在书桌上,平整单薄白纸。
他全神贯注开车,唇边是丝笑。
她瞥见他嘴角丝笑,凑上来,正经问他:“陆风,你多大?三十几岁?”
他脸瞬间黑沉下来。
“做这行几年?结婚,有没有孩子?”
他磨磨后槽牙:“今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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