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芦花又蓬又软,白乎乎在风中摇荡,吐谷浑嫂子们把芦花晒干后,压实缝入衣内,做自家里常穿外袄,能省下身棉花,给军里男人多缝身衣裳。
春天有薛夫人关照,日子过得很算不错,吐谷浑人不受外人无由馈赠,春天不能送物,日常跟着嫂子们在处,帮些小忙,照料些小小孩子,也算尽份自己心意。
妇人们在芦花丛间笑语说话,地上堆起座又座芦花雪,这坐坐芦花雪又浩浩荡荡回村里,搁在各家院子里。
春天那堆芦花送白鸽嫂子,第二日白鸽嫂子再来,手里便拎篮东西。
白鸽嫂子将那篮子递给春天看,是几根儿臂粗细,头圆柱长、密披鳞片浅棕色植物。
鄯鄯嘻嘻笑,点破机关:“娘子月事刚过呢。”
白鸽嫂子倒闹个脸红,拍拍自己嘴,呵呵直笑:“瞧这嘴,瞎说什。”
傍晚李渭抽空回来看眼,夜里要值守营地,不得回来睡觉,这会也只是来说句话,因此并不进屋,只在门口伫足,见春天嘟着腮帮子,怏怏不乐看着他。
“怎?”他站在门前,伸手点点她面颊,戳扁她腮肉,“不开心?”
她有羞意,又难说出口,扭头去咬他手,小嘴嗷呜张,落空,乜斜他眼,将他推出门:“天黑,快走吧,别误事情。”
子最近爱酸呐?”
趁眼往春天身上瞄瞄:“娘子近来也越发爱睡。”
听闭此言,春天脑里轰声,脸上瞬时火烧通红,从台阶上跳起来,结结巴巴:“还好吧早上向来喜欢偷懒”
原先新婚时,她娇气又怕疼,他沉稳克制惯,夜里多怜惜她,往往得逞不过十之二,他日子过颇为清苦。
后来日子渐长,食髓知味,温香软玉在怀,夜里克制再克制,总要贪欢,折腾两个时辰,鬓发全湿,倒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洗洗换换,已是近深夜,又再而三,她夜里未睡多少,倒落个贪睡晚起毛病。
“苁蓉。”她笑吟吟将篮子塞在春天手里,“家里没什好东西,前几
他也急着走,摸摸她脑瓜:“这两日营里都有事,回不来,你自己在家好好。”
她点点头,见他洒脱上马,腾飞而去,还穿着军甲,背影猎猎,分外耀目。
墨离川秋来极快。
刮过两场秋风之后,村头落叶已然金黄,簌簌随风飘落在水里,草色已然沾衰意,恹恹垂趴在地面之上。
春天和鄯鄯跟着吐谷浑嫂子们去水边摘芦花。
白鸽嫂子拍手笑:“近来这阵子雀儿叫勤,怕是有什好事哩。”
又向春天道:“等过两日,去树上摘些野杏子,用盐和紫苏腌酸酸,埋在地瓮里,娘子要吃时候盛小碟出来,吃起来也很有滋味。”
“不是嫂子想那样。”春天羞红脸,脚尖蹭着地上青砖,知道白鸽嫂子想岔,其实这几日癸水刚过,她也只是爱山葡萄那种酸脆而已。
成婚两载,常有亲朋好友好心问她肚子消息,算来她今年正当二十岁,正是做母亲时候。
但李渭想再等等,她岁数还小,晚几年也可,两人时光过惬意又悠闲,她也渐渐喜欢这种相依日子,每日里都喝着避孕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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