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哼哼着应上声儿便关
门儿。
景深看着木盆上头
棒槌，仿佛能见着上头油渍似有些弃嫌，更是不高兴地问：“作何不去别家借？”
“图着近嘛。”
她抱着盆快步朝河畔去，景深则不紧不慢地跟着在后头，还道：“
虽从未向人借过东西，却也晓得借东西是要挑人。”
夏意像是明白他意思，哼哼
声：
这事夏意自然是不能回绝，不过家里只根棒槌，李叔这时候已出发去襄云，阿宝也去学堂，自是借不着，只有再去别家。
若榴东边人家少，除夏李两家临得近，再找户就得再走上二十余步，若再去其他人家就离河畔远，于是两人便停在村东第三户人家门前。
夏意拍拍门，不会儿个男人来开门。
男人身量矮瘦，还不及景深个少年高，见院外两个小好奇地打量几眼景深。
“百顺叔，能管你借个棒槌
？”
窗木教人敲响来，打断他妄想，旋即听见夏意低低询问声：“景深？你醒？”
“嗯，在穿衣裳。”
许听他说在穿衣裳，窗前人影消失不在，他便从箱里取身衣裳换上，这下里头只剩下最后件干净。
又添件此前从未有忧愁事。顶着哀怨出门时夏意正坐在石墩上点着脚尖儿等他，今日她穿着蓝色衣裙。
小姑娘见他，就起身来：“要去河边洗衣裳，你自己玩可好？”
几个妇人突然间转变想去炒花生事……于是黑夜里少年敲打几下自己脑门儿，发出像是石头撞击声音。
堂堂睿王府世子，几时肚量与心眼小成这模样？竟与个小姑娘计较起花生大事来，不过是碟花生，往后回王府教人炒上十来斤便是。
心里小家子气小怪被安抚好后，少年好算舒坦着睡去。
梦里遇着个红裙小怪，脸蛋儿跟夏意模样，坐在篓剥好花生中间朝他笑，手举着像是要他抱似，若不是有张白净小脸便和红彤彤花生融为体。
景深见梦中自己手伸去，却不是抱她，而是将红裙“小夏意”提起来，她便垂着四肢咿咿呀呀，复而嚷嚷：“不要给你做花生呀，不要不要！”
吴百顺应承声，到屋里去，不会儿就听见里头妇人骂骂咧咧声音。
景深拧拧眉，不高兴地问：“屋里人在骂谁？”
“嘘——”她忙打断他，看去院里。原是个小胖子拿着棒槌出来。
“拿去。”小胖子另只手上还拿着张油饼，咬口语声含糊地将棒槌递出去。
夏意接过棒槌，道：“们用过就还回来。”
洗衣裳……
景深沉吟，看向院中搁着大木盆儿，里头装着几件衣裙和根木杵，抬抬眉：“能带上？”
“嗯？”夏意才听时没明白，挠挠鼻尖才恍然，他衣裳日换，也得洗才是。
“你要随道去？”
他点点头，僵着声：“嗯，你教。”
醒来景深：“……”
他昨夜里是真心没再计较，这个梦定是出差池才来。
眼见窗外是熹微天色，景深干脆起个早，洗漱毕到墙边搁衣箱地方站定，对着上头几身穿过衣裳和几双脏鞋陷入沉思。
若衣裳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该多好？
“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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