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又道:“若榴乡人淳朴,定不会有偷盗之徒。”
“是外头人也不定,”他说着越发肯定,“来李叔家就在村头,二来他白日也少在家中,进个小贼乃稀松平常之事。”
您可长点心罢,不过这不敬话自是不敢说出
枯叶、尘土与夏日里蝉尸身并往院里掉,夏意将交椅挪远些,看得更仔细,就跟护着鸟蛋鸟似,随时要跑去屋檐底下接住他。
只看他扫至处时动作渐渐停下来。
“怎?”
“有脚印……”他又仔细看看,确认是人脚印,该是下雨时来过屋上。那脚印从梧桐树边就有,该是踩着树梢来上头,可又怎到树上来呢?
景深目光停在李叔院里那棵大皂荚树上,心想若是从皂荚树上到墙头便轻而易举,而那棵皂荚树好似是很好爬上去。
她忙搬把交椅出来立在院中看他,不住地嘱他小心,景深却无心答她,屋顶上生些青苔,恐打滑只得心看着脚下,稳着步子往上,找到缺处将瓦给盖上。
好端端,怎会从中间掉块儿下去?
不过还没想明白这事便教起身时入眼景致转注意去。屋上所见极广,前可见院外老树清溪,临户院子也能见着,往后还能瞧见屋后土坡上柿子林,以及驴棚里驴……
果真像小姑娘说那样,柿子熟就似挂树树红灯笼,秋阳下颇有风姿气骨,不愧是他护过柿子,面朝柿林人竟还自豪些。
院里大桐树将枝条伸去屋顶尽头,秋风吹来流响桐间。
夏意捧着半块儿瓦片儿,仰着脖子看天,可不是秋高气爽好日子?
“好端端,怎就掉下来?”夏意喃喃自语。
景深也拿着半块瓦片,退到院中脚看屋顶上却什也见不着,问夏意:“这附近可有野猫儿?”
“好似没有,只有老段叔家狗。”
他四周张望思索着,见柴房外墙边儿搁着两摞瓦,问:“家中可有梯子?”
“景深?”
“你帮扶着梯子,就下来。”
“好。”她哒哒过来。
此后景深便直想着脚印事,不会儿问夏意句,到去悬杪堂又和先生说起这事,说家里许有贼人话,说完却听夏先生问他:“你觉得家里有什能教贼惦记上?”
景深愣,心想这倒是。
立足蝴蝶瓦上少年听到这声音后,才转身回来朝院里小姑娘招手,欢喜道:“盖好。”
夏意便在梧桐叶声间急急催他下来,生怕他不留意脚下打滑就摔下来。
景深见她急,安慰道:“你安心,瞧瓦坑里积好多枯叶,将它扫下来。”
“不要你扫它,你下来。”
“这可不行,可知君子言,驷马难追?”他说教着,脚下缓缓移动,寻根木棍儿道道清理起瓦坑来。
“嗯,茅房后头,你要去屋上添瓦?”
上房添瓦?景深沉默着点点头,心里想却是往常孟先生痛心疾首说世子爷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事儿。
谁能想到,他景深头回上房,不是为揭瓦而是为添瓦呢?
梯子靠在小土坡上,经雨打风吹愈发沉,两人合力才抱来屋前架在屋檐上。
夏意扶着梯子,仰头看他往上爬,越往上越不安心,等两道细眉快拧在起时景深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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