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只是才坐下拿起小刀,便见着不得东西来——这自带着道骨仙风之气衣服袖摆里侧竟绣着个胖石榴,由浅红线勾勒出颗饱满石榴。
景深指头在石榴上来回摩挲着,神色微微怔愣……这石榴绣位置,与娘亲绣梅花如出辙,怎先生衣裳也绣着这样小花样?
出屋去时正好见先生坐在梧桐树下搓衣裳,又看眼袖摆内侧小石榴,走过去。
“先生,”他待先生抬头问他时才举着袖摆问,“这小石榴可是夏意绣?”
只她对石榴执念深。
夏意快又直起腰,只手送颗橘红柿子出来:“软柿子,给你。”
什软柿子,听着就像软世子似。景深想着摇摇头:“不吃软柿子,喜欢硬气点。”
被他不领情模样气着,夏意撇撇嘴角收回柿子,又睨他眼便关窗。
景深反被她逗得笑,又对着窗大声道声:“往后请你吃又脆又爽口硬柿子。”
“才不要,喜欢软柿子!”屋里小姑娘也对着扇窗说话,透过油黄透光纸窗隐约看见窗外身影,那柿子在黑影上比划着。
屋换衣裳,而是先去夏意屋外。像往常那样离窗两三步远,他叫声小姑娘。
夏意原就坐在窗下坐着,凭着天光翻她那本《志怪潭》,正看着页讲窗外不明黑影忽就听到这声儿,吓得将书丢到小榻上。
神思清明过来才跪在榻上推窗,见景深抱着身衣裳盯着她。
“咳——”他显然呆呆,没想到她会径自开窗,真呆。
夏意撑着窗台,秋风儿吹她鬓边两缕碎发晃晃,她脸上挂着笑问他:“你作何站在外边儿?”
夏先生以净水盥盥手:“嗯,她素来稀罕石榴,又说它生得可爱就选来绣在衣裳上。”
“可真巧……”他喃喃。
听着这没头没尾句,夏先生道:“是挺巧,不过这主意却是她与芝姨学。”
“芝婆婆?”
夏先生点头,好似又想去别地方,只看他弯唇笑笑,顾自拧起衣裳来。景深便颇为殷勤地将水端去院外泼,回头时夏先生已起身晾衣服,他端着盆去看晾衣绳上衣裳。
这看,窗外身影也不可怕呀,她摩挲下手上软柿子,咬上口继续看那志怪小说。
明日又能去襄云,她定要把那日藏两本书要来,想着她对着书拜拜,口中念念有词:“爹爹定会应。”
另端景深换上先生衣赏后,俯身看又看。
虽比先生矮截,衣裳穿上身却差不多,衣料自是不及他所穿,可先生衣服好似自带道骨仙风……想着景深甩甩衣袖,尔后自觉傻气才坐下磨他拾来树桠。
这枝桠是与夏意洗衣时在河畔捡着,做弹弓上乘枝桠。反正日子无趣,做个弹弓出来到悬杪堂后山打小东西也好。
“来与你说谢。”分明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便是为着这个,她才悄声说与先生罢。
“与爹爹都很好,你若有什话切莫憋着,今日若笨些看不出,你便是冻坏也没人晓得……”
“你不笨,聪明着呢。”
任谁被夸聪明都会开心,夏意笑吟吟俯身去,没有遮挡后景深眼看进屋,慌忙将眼神挪到窗棂上。
姑娘家闺房岂容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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