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天就黑,早些回去也好。”
“嗯!”她说着溜去厨里替芝婆婆取副碗筷,又踩到凳上从房梁上取两条干鱼薧放才回屋。
看芝婆婆端碗吃时才抱着方才绣绿斗篷道别。
在暖屋里待得久,出来又是飕飕风,夏意缩缩脖子想也不想地把绿斗篷系在身上,只是戏服在她身上是大出奇,她只好提着两角。
芝婆婆家临院阿永已下学回家,那爹爹也该家去……为早些回去,她在冷风中跑起来,绿斗篷裹着包风像颗大粽子。
于是几日后景深寻着空就缩回屋里画画儿……来是天冷,二来则是怕她。
但终归是逃不过,再听她提起戏服时,干脆趁先生不在家笑话起她:“芝婆婆不过才给你身衣裳,就显摆这许久,真像个小傻子。”
她忙反驳:“你不省得,别人做衣裳都是先绣好花样再裁成衣裳,可送给芝婆婆是已经制好衣裳,难绣便也罢,若出大错毁便不止块料子而是整件衣裳……所以虽只得身,却是比别人厉害。”
“既如此,可别给人绣坏身戏服。”
夏意忿忿瞪他眼,钻回屋里去,总算静下心后才慢慢钻研刺绣,不过还是得时常跑去问芝婆婆。
良久,解释说:“谁说不会,不过你娘说画得不好罢。”
“哼,那你也不许说景深。”
“……”
“说什?”景深忽地进堂屋来,不过显然,他这个曹操来得晚。
夏意摆摆头,又指指桌上饭笑眼盈盈道:“说你好慢呀。”
凡是见到乡民们都要惊疑番,飘飘然如夏意自是错过这些打量,不过路过老段叔家门前听到久违犬吠声时,思绪忽地回到身上来。
她……她竟忘不能在狗眼前跑事。
自小怕狗,偏偏必经路上有人养着条大黄狗。大黄虽从未咬过人,但她小时候因它摔过不止四五回,后来先生、芝婆婆、李叔、阿双姐姐以及易家兄妹都教她被狗追法子——便是比狗更有气势。
那以后每次路过老段叔家时,她都装作气定神闲,直到大黄有小黄她也没怕过它们。只是今日她脑子好似灌风,竟傻乎乎跑过来……
小黄声音越来越近,她边后悔边拔腿跑着,有些想哭时就
芝婆婆上年纪后越发怕冷,因着这个还未立冬便生火盆,这天老小缩在窗边起绣着纹样,好半晌眼酸才伸展下。
“什时辰,天都快暗。”芝婆婆搁下衣裳看向窗外。
夏意蹬蹬腿,血液通畅才跑去火盆旁看开始就煨着粥,两个时辰早已煮得黏稠:“芝婆婆,粥好。”
“不若留在这儿吃罢?”
她想想,摇摇头:“今儿没和爹爹说。”
沉着如夏先生此时有些想问句到底谁才是她爹爹,不过想到书铺那事他又有些心虚。
罢,罢。他家姑娘多少还怄着他气,等过些时候就不会这般维护景深。
***
再几日后,果真从省城里送来些戏服式样,来人还给芝婆婆捎带好些稀罕果食冬菜与些干炭,甚合老人家心意。
这是夏意头回抱着戏服回家来,对着纹样、捧着衣裳笑个不停,与先生炫耀遍不够,还要拉着景深说上半日,弄得景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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