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井亭底下洗手夏意磨蹭许久,兀自在半空抓几抓,出神之际教走近来阿溟吓跳。
“你怎还是躲着他呀?”夏意起身搓着手,往西边儿小屋里去。
跟在她身旁阿溟为难道:“教不他。”好共歹他都只想打那无耻之徒顿。
夏意想起昨儿信口说几句阿溟都当真,干笑两声:“那就再想想别法子罢,他总不会直赖在李叔家里罢?”
若真是直赖着,打他顿又何妨?
“你是谁人?”她板着脸问。
“小妹妹不记得?当初们在襄云可有过面之缘。”
说话语调听着便油滑,夏意忍不住瞪上他眼,当初那撞,回来后……身后某处疼得有两日,这时候见便和记忆中那个模糊人影儿对上。
“看来是记起来,叫阿来,不晓得小妹妹唤作什?”
“阿来听着像小狗儿名字。”夏意哼哼道。
红截,等景深进屋她就伸着爪吓他,笑咍咍问这是何物。
景深坐来她边上,摆出副正经且博学模样解释:“这是从染家要来红花滓,添水就能调成深浅不红,你试试看?”
“红色就是这来?”她头回玩这些东西,好奇问,“你往日作画前也要先调试半日?”
“往日自有人帮做这些,再者不用这等红花滓,都是拿胡粉、银朱对和取紫红颜色。”他边说边夹起火盆旁过火气铜片,从上边刮铜绿下来。
夏意虽听不懂,却还是感叹着捣鼓红花滓,果真用滓汁调偏粉红出来,不过手上也红片,看着当真有些骇人。
她这句话也算是歪打正着说对来,阿去确不会直赖在李叔家里,因为自打那日阿去见过她后,常赖着便是她。
偏巧又到每月不用去学堂那几日,夏意日日都待在小院里,他也就日日寻上门来,要给她捧不知哪儿摘来冬枣儿,要就是端着自个儿亲手做饼来,俨然将李叔家当作是自己家,更甚还帮着身子不适夏意
那人眼笑眉开,贫嘴道:“好好好,是骗你,其实叫阿去,这下总该说你叫什吧?”
夏意迟疑着,那人却眼尖地瞥到她双手上红,登时呼声儿:“哟,这手是怎?”
说着就作势捉小姑娘手去看,夏意敏捷躲开,借势双手攘便将满手红迹蹭在他原本干干净净棉衣上,怔愣片刻后忙关上门。
屋外人摸摸鼻子,气得跺脚,退开十余步才越过院墙见着屋顶上坐着阿溟,使出个“隔山打牛”招式来。
被当做牛打阿溟安然无恙,甚至还扬扬唇角,原本还密雨溟沐心情登时放晴来,心下将夏姑娘夸又夸。不愿再看阿去手舞足蹈才站起身来,收好充坐垫用麻袋,这才借着腰间绳索麻利落到院里。
她皱皱鼻尖:“洗手去。”
景深点头应声,目不转睛地刮着黄铜板片。
屋外天上仍旧停着几朵肥大云,院子地上湿漉漉,夏意踩着卵石往井亭去,半道却听见敲门声,手尚未洗就应门去。
敲门不是别人,正是昨儿谈起过小贼。
夏意扶着门缘上下打量他,那人身穿着着浅灰色薄棉衣,清秀面容上含着喜色,见她便笑着挑眉,就好似眼皮子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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