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微微颠簸,先生眼帘低垂,低低道:“也因这事,你娘亲始终都怀着愧疚……”到底不是句年少无知不懂事就能推脱事。
听完这番话,夏意兔子眼睛早就簌簌哭个不停,先生替她拭泪:“也不知你娘亲有没有说与你,那把陪你长到十二岁长命锁,便是你外祖母命人打好偷偷送来,还有……你及笄时那身红裙与好多珠宝首饰,其实是你外祖父借景深爹爹之手送来。”
那时睿王在信里说,他本是在京城里求好珠宝首饰,下朝时宁辙好奇遂问他句,他迟疑会子还是说这事,宁泽神色复杂,家去后还是与二老说来,后才有那许多珠宝首饰与姑娘家石榴裙……
睿王说,当初太傅无疑是气,可生过气也回味过这事来,若是他家姑娘没有个心仪之人,那时定也能寻出别办法,依她那性子,更甚会出别事端。于是,这许多年来,宁老太傅愈渐伤感这事,奈何他女儿早便病逝,他愧疚也只能是愧疚,连外孙女也不敢认回来。
嘴硬得像鸭子,备起礼来却不含糊,全是极佳珠宝,许多人家嫁妆都比不得好,老夫人还命人制身石榴裙去,她女儿喜欢榴花喜欢榴红,或许她外孙女也随她。
人,像太子那样将来会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人她更是不愿嫁,推梁家这座小山反来座大山挡在前头,然这事就连太子太傅也开不口回绝。
往年太子不开口,是因她婚约在身,如今他亲自出面退这婚事,便也有开口之理,事况反成宁家无法谢绝。
好在太子并未直接请旨赐婚,而是答应宁家让他们考虑几日,毕竟他也只能给她个侧妃位置,太傅是他老师,若是逼得太紧必定为旁人所诟病。
便是那时,宁小姐在见着先生后问他:“呆子问你,你愿为冒天下之大不韪带离开吗?”
先生愣,正神游不知如何回话时对面佳人便哭来:“好得很,素日里待好全不是真心,你走罢,从今往后再不相见就是。”
夏意听这话,又难解些,却什也没问。
这行走十日,中秋也没过成,只在城里买几块小饼应付,待进京城听见喧闹声后才慢吞吞揭开帘子看,车马嗔咽,行人如织,比襄云不知热闹出多少。
原来她爹爹娘亲还有景深都在这富庶地方长大?
想到景深,她又担心起他,也不知他到
“这是甚胡话,心里千个、万个地想带你走,可你父母兄长皆在,如何远去?愿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你呢,当真要弃家人于不顾?”
瞧着弱不禁风女子却比谁都要强,当即牵着先生手到堂上,老爷与夫人看大骇,气问二人几时牵连在处。
便是那日,在父女二人对峙中,夏意娘亲说出断绝关系几字,下便点着宁太傅怒火,摔手中茶盏不够,连茶壶也拂至地上:“好得很,养好女儿要同她父亲断绝关系,那从今日起,宁修远便只有宁辙个儿子,再无女儿。”
这件事后,先生便带着她去若榴,夏日里他曾送个名唤崔祜友人来过这个村子,那时漫山榴花就烙在他心上,只因她喜欢榴花,从此便在若榴安家落户。
而宁太傅,也因此事同孟先生断绝往来,实属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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