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那位延祚先生尊姓大名?”
“姓崔名祜。”
若极先生斟茶手猛地抖,茶水偏注到盏外,他抬眼问景深:“他如今,可还安好?”
景深愣愣:“他——若极师父认得他?”
若极先生点点头:“你二人还未出生时,京城里有位叫‘示古’年轻画师。”
回若榴日子定在十月十五,五日之后,这几日景深不再日日带她去外头玩儿,而是忽然间爱上给她买东西。
耳坠、发饰、流苏袋……无例外都是毛茸茸式样,她也才发现景深压根不是喜欢猫,而是喜欢摸毛茸茸东西。
于是乎,她只要穿戴上这些带绒毛,景深都会管不住他手,不时揉揉她或者戳碰下,她索性全搁起来,景深为此遗憾颇多,但另边还是四处搜罗着毛茸茸东西送给她。
十三那早,行囊收拾得差不多景深忽听闻个始料不及消息,便是若极师父出山。
若极先生自两年前萌生作幅《大赜江山图》念头后就住进他山间居所,这两年间从未下过山,便是去山居拜访他也不定见着。
她无言,心想景深爹爹不愧是景深爹爹。
两个傻遂在亭子里喂早鱼,直到鱼儿们都不乐意吃时才停下。
事情也正如景深所说,当日傍晚她就被叫去外祖父院里,两个老人家皆细声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府上话。
她眨巴两下眼,把实话说与他们,句“想回家”说得可怜见,两个老人家唯叹息声。
老太傅问她:“来年二月初是你大表哥大喜日子,可要来?”
示古为祜,正是崔祜,那时他方才及冠,在家乡听闻京中有位青年画师便寻他比画功来,那位年轻画师正是当年若极师父。
然而“示古”画功是他幼时四处杂学得来,不及若极先生专攻家来得精,他输给若极先生后亦不气馁,仍旧埋头钻研,此后时常寻若极先生比画韵、比运笔,输多胜少,二人交情却愈发深厚,若极先生还不吝点
景深赶去他府邸时正好撞见出宫来景和,兄弟二人皆兴冲冲地往里头去,若极先生方才起来,见二人后也是高兴,询问二后便遂二人心愿带他们去画室看画儿,是幅绢画,并不哪般宽,却足足有面墙长。
画卷开首乃高山飞瀑流水,地脉长虹后又见渔村野市,细微之处可见茅庵边农人弄柴、河畔渔人捕鱼、野市换布匹瓜果场景,东流而下,又见村舍高山,飞鸟熊兽觅于林野……
不过乍看,就见万象,倘若再看仔细些也不知还有多少惊喜在画中,兄弟二人来回走动看上几遍,交口称誉,若极先生嫌他们喋聒,叫去茶寮才问年来境况。
景和始终在宫中,并无新鲜事迹,唯有冬狩与随太子治水时出过京。
景深要说便比他多许多,除去多个心仪姑娘事必须要说外,还提起延祚先生,若极先生与景和都听得颇有兴致,待听到景深说那位清贫先生还藏幅他画时若极先生惊讶挑眉。
“嗯。”
“待喜事后……老夫也随你们回若榴去。”
夏意知道,他这是想去娘亲坟茔上瞧瞧,点点头。
老人家遏制住伤感,心底盘算来年六月她也该嫁来京城事,到那时也能常见,这想也就想通来,总算与父女二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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