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片段,于云桑而言不过是眨眼,正如仙途不过座漫漫高山,他究其生也不过阅览些许风景。对很多人来说,他曾出现过又中途消失,却已经是生。
云桑也不明白,他就买几块豆腐,怎会感慨万千,许是卖豆腐王大娘那张脸跟她曾祖母非常相似。而在七十年前,还是个妙龄少女曾祖母,曾含羞带怯地用双明眸注视他。
又或许是故人后代出现,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见他来,王大娘不好意思地说:“云先生,最近豆子价格涨,们家豆腐也要涨价。”跟每位熟客说起涨价这事,面皮薄她总是难以开口。
“多少文块?”
君飞夜还想过,等云桑百年岁寿之后,无论对方怎轮回转世,他都会立刻去俗世找寻对方,从婴儿期开始抚养起,这样生生世世他们都能在起。
股寒凉瀑布风吹来,云桑咳两声,完全不知道有人把自己下辈子都给预订。他低头看水,似乎感应到凡人身躯下灵压,冰湖里鱼群纷纷避开,云桑瞥鱼群眼,熟练地点单:“夜弟,今天晚上不想吃鱼,想吃小葱拌豆腐和烧牛肉。”
“好。”君飞夜无有不应,只是刚撒下网他愣下,因为他想起家里没有新鲜豆腐,得去集市上王大娘那里买几块。
“去买。”云桑悠悠起身,到底相处段时间,通过细微面部表情,他眼就能读出君飞夜想法。
“带钱吗?”君飞夜从衣衫里掏出些银子,放入云桑掌心,温声交代道:“看中什就买什,不要心疼银子。如果有陌生人跟你搭话,不要理他快些回家。”
“两文钱块变成三文钱块。”
云桑:“无事,涨吧。”隔壁猪肉价格都涨多少,几百年你们家才涨文钱,“要三块。”
“好嘞。”王大娘熟练地掀开白布,切三块嫩豆腐,递过去。云桑伸出手接过,他五感灵敏,听到远处股抽气声,微微垂下眼睫——那是群筑基期修者,男有五人,女有三人,年龄均不超过三十。
“今天怎不见君先生?往日你们总是形影不
小渔村和邻近县城都被君飞夜布下结界,除非修为远高于他人出现,否则在自己地盘上,君飞夜并不担心云桑会遇到什危险,这些话不过是每次分开时例行交代罢。
云桑上街去。
此时层层云海之间,只剩下毛毛细雨,打在手背上还算沁凉。
云桑在这里生活数百年,见证过小渔村无数变迁,用毫不夸张句话说,这里很多居民云桑都是看着他们长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命定规律,他见过那些人容貌相似曾祖父、祖父和父亲,代又代熟悉又陌生。他曾在数百年前为个婴孩取过名字,结果数百年后,他子孙也巧合取此名,仿佛代奇妙循环,让云桑有所感悟。
闲来无事时,云桑也曾离开过,潜入某个朝廷混个官半职,比如观测天象钦天监或者卜卦算命国师,当腻就走,不敢沾染过多因果。可当他走后,某位祈求长生到癫狂帝王,却将他仪容画下,作为皇室秘卷代代相传,云桑得知后,明白因果已经种下,从此再也没离开过这片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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