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周尤也领悟诀窍。
她记得读书时候,有次做语文阅读理解,看到篇文章写得很好,她小心翼翼誊抄遍,对文中句仍印象深刻——
“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在。你还要怎样更好世界?”
她轻轻抚过江彻额前耷拉碎发,唇角微微向上弯起。
这就是最好世界。
就像她看到袁小意唐月媛时想法样,个人有个人缘法,她和江彻走到今天,每步,都是他们共同向彼此靠近才得来结果,不是念所得幸运。
江彻打横抱起周尤,用短短青色胡茬故意去蹭她脸,问:“早上吃什?”
“你想吃什,冰箱里还有馄饨,但是不新鲜,豆浆油条吃吗,叫个外卖。”
江彻“嗯”声,勉强同意。
将人抱回房间,周尤蹲在床边缘,江彻则很识趣地站在她面前,微微向前倾身。
其实周尤不是记不清,只是不想复述而已。那个梦纪实到她醒来时候有那瞬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梦里她回到当初她拿到病理切片单时候,有病人刚好过世,医院喧嚣哭喊,她站在医院走廊里,如坠冰窖,绝望情绪从心底往外蔓延。
梦最后是她躺在病床上和周琪告别,窗外绿草茵茵,繁花似锦,明明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舍,却不得不离开,那种绝望和悲伤,她醒来时仍觉心悸。
有时候想想,她真很幸运。
如果不是误诊,她这生是不是早早就该戛然而止?
解数,也很难再找到个比他条件更好男人。
仔细想想,倒正好应那句,昨天你爱答不理,今天你高攀不起-
这天晚上回家,周尤做个非常纪实梦。
凌晨五点,从梦中惊醒,她冷汗涔涔。
江彻还睡得很沉,她小心翼翼从江彻怀里退出来,赤着脚走向窗台。
周尤搂住他脖子,趴到他背上,让他背自己去洗漱。
两人电动牙刷白黑,总是摆在起,整整齐齐,刷牙节奏也慢慢变得致。
洗脸时候,江彻总是先步用水,周尤就满脸泡沫闭着眼站在旁,乖乖等他帮忙清洗。
等早餐外卖间歇,江彻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周尤坐在他身上,拿着剃须刀,认真地帮他刮胡子。
开始周尤总是刮不好,江彻好几次都是带伤去上班。
如果不是遇上江彻,她又会和怎样人,过怎样生?
关于这个问题,她自己都给不出答案。
因为爱上江彻之后,再面对别人,她早已失去喜欢能力,也无法想象,该如何和其他人共度往后漫长岁月。
清晨风吹散薄雾,天光渐渐明亮,骄阳高悬。
她心底那些噩梦后多愁善感,也被这暖洋洋阳光晒得无影无踪。
凌晨五点天空,光亮隐在云层后,呈淡灰色,半明半昧。她握着栏杆,半眯起眼远眺,就这直站到太阳初升。
江彻也不知道什时候醒来,忽然从身后环抱住她,脑袋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怎起这早。”
“做噩梦。”
“说说。”
周尤回身抱住他,从他身上汲取温度,“记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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