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不姓宿。
江绪搁笔,对禀事之人道:“请他来书房。”
“是。”
明檀怔怔:“夫君就在这见他?”
“有何不可?”
“真吗?好啊好啊。”明檀眼睛都亮,点头如捣蒜。
江绪:“……”
他手中银勺往碗边略撇,又往前送。
明檀本想再说些什,见他喂来粥,便凑近喝小口,可刚入口她便皱眉道:“烫!”
“烫就少说话。”
“好。”
舒景然起身,长身玉立于月下,兴起,行云流水般吹奏曲《西江月》。
悠长曲终,舒景然缓缓放下玉笛:“这曲《西江月》共分三叠,首叠……”
舒景然回头,只见云旖脑袋点点。
“云姑娘?”
剩下半只鸡腿,声音含混道:“津云卫无父无母,大家都很能吃,也许是小时候受过饥荒吧,不过也不记得。”
闻言,舒景然稍顿:“抱歉,是舒某唐突。”
“津云卫无父无母是事实,小时候事不记得也是好事,舒二公子不必觉得抱歉。”
“云姑娘能有这份豁达心境,实属难得。”
“舒二公子,你们读书人说话都这样吗?”云旖都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说高中探花才这样?”
明檀摇头,倒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她以为,他们会去外头正式摆宴,又或是邀上知府道在花厅相见。
既如此,她懂事地放下墨锭:“那阿檀先回屋。”
她是想走,可也不知
“……”
原来自家夫君并非真心想邀舒二公子与她合奏,明檀委委屈屈地“喔”声-
因明檀与云旖无意中救下秋月,江绪很快便拿到周保平留下那份证据。此事显然瞒不过宿家人,所以次日,灵州市舶使喻伯忠便向江绪下拜贴。
得知此事之时,明檀正在院中书房为江绪研墨:“夫君,这位喻大人与宿家是什关系?”
“赘婿。”
云旖脑袋猛然栽,迷茫睁眼,还下意识擦擦嘴边可能存在口水:“哦,三叠,三叠。”
这曲子还挺催眠,她是想好好听来着,可实在是没什意思,刚听半刻她就困到不行,他们这些读书人爱好,委实奇特。
……
“这曲《西江月》吹得真好,初叠灵动缥缈,如朦胧早月先揭。中叠恬淡宁静,如月华高升流转。尾叠悠长不绝,余韵回响。早闻舒二公子笛箫双绝,今日闻,真是名不虚传。”明檀边等着江绪喂宵食,边捧着脸赞叹道。
江绪舀粥手顿顿,声音沉静:“王妃对琴笛合奏事似乎十分挂怀,不如改日,本王让舒景然过来与你合奏。”
“‘这样’是……怎样?”
“就是……很会夸人?”云旖揉揉鼻子,“说话总是会顾忌旁人感受。”明明是好友,却不像主上,三天两头让人滚,让人提头来见。
舒景然极淡地笑笑:“人生在世,艰难之事已足够多,少与人添堵便是再好不过。其实舒某幼时不懂事,进学时也曾出言伤及同窗,却不知他自幼不受家人重视,挣扎多艰,三两句话险些使其轻生,无知残忍最为伤人,犯过错事,自省过后,或多或少都懂得温和些。”
云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舒景然望着月色,忽而心念动:“云姑娘可想听曲?”他轻抚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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