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顿顿:“海水咸涩,不能饮,也不可用来沐浴。”
明檀长于深闺,平生从未见海,认知有限,她直以为海就是漫无边际江河,倒不知还有如此差别。
她恍然道:“难怪灵州也曾有过旱灾,先前听知府夫人说起灵雨河因祈雨得名,总觉得有些不对,后来想,灵州近海,为何需要祈雨?原来如此……”
江
补齐税银数额谈妥,江绪要其中三成,为北地驻军着添军饷。国库平添大笔进益,向抠搜最擅哭穷户部尚书难得大方回,口应下此事。
此间事毕,江绪行未在灵州多留。灵州众官胆战心惊数日,终是毕恭毕敬将人送出城,松口气。
连被狠薅回羊毛宿家也未流露出半分怨言,只盼着这阎王爷早些离开,别再在灵州地界生出什事端。
明檀以为江绪这差事办完,他们便要原路折返回京。可离城前日她才知晓,江绪竟还打算去趟全州桐港。
“你与舒景然路先行折返,本王会尽快追上,若追不上,你们先行回京便是。”
两日后,灵州事。
周保平,bao毙案由市舶司拨乱呈情,上达天听,成康帝下旨复其身后清名,官给葬事,并下恤银抚其家人。
明面上,这已是成康帝能给他最好交代,暗地里,成康帝自会另加照拂他家人,至少保其生富贵无虞,若子孙争气,往后也自能得其恩荫,有锦绣前程。
至于灵州港抽解,补齐两年税银还莫名多出利息,这无疑是往市舶司身上明晃晃割肉。
然江绪并未给出让步余地,京中宿太后与成康帝暗自交锋番,成康帝话里话外也都表示,定北王意思就是他意思。
明檀忍不住拉拉他衣角:“阿檀不能起去吗?”
“你知道桐港是什地方。”
明檀摇头,全州都不是什辎重之地,她又怎会解全州底下无名小镇。
“桐港地偏落后,连沐浴都是难事,比露宿林中不会好上多少。”江绪耐心解释道。
明檀有些不明白:“桐港不是临海吗?为何会连沐浴都是难事?”
其实成康帝原本只是想给宿家个警告,把控博买和官私海贸他暂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往后若仍连抽解都敢肆无忌惮妄动,可别怪他撕破脸皮,自损八百也要伤敌千。至于补齐近两年税银及利息,他想都没想过,可江启之这提吧,他竟然觉得也很可以。
这摆明是要让宿家肉疼,但又不会疼到让其不惜两败俱伤地步,毕竟那份证据若是拿出来,市舶司上下必然面临着全盘洗牌,包括与之牵连多位灵州官吏,甚至是京中宿家派,都会有所折损。
他们能断腕换血,另扶人上位,可宿家并非上下心不分彼此,若真舍弃,被牺牲几房必然心生嫌隙,那些依附宿家*员门客也必然会有所计较,届时人心浮动,难保不会给成康帝留下往灵州安插棋子培养势力空子,相比之下,补笔巨额税银,也没那难以接受。
果不其然,宿家再是不愿,最后还是同意补上抽解税银及其利息,只不过推说筹措税银需要时间,望能宽至年底。
江绪倒好说话,什时候补上,什时候交出证据。宿家很是心梗番,又改口应下月之内必然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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