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旖等许久,都等到背脊发僵,终于见到明檀有动静,她躲在树后,活动活动脖颈,还抻抻腰。
不会儿,忽有异响升空,升至定高度后――
“砰!”
“砰砰砰!”
“夫君快看!”明檀放下酒盏,手拉住江绪衣袖,手指着夜空。
明檀托腮继续道:“幸好没去,周家私学太可怕,日得念三个时辰,回府后还有许多功课要做,若回府后再学些别,日也不必歇。”
明檀又絮絮叨叨说些念私学时候事儿,还有自个儿学琴不认真被先生罚。
她说这些其实是想安慰安慰江绪,她自出生起没亲娘,爹爹又不止她个女儿,外任数载,她在府中时刻为着成为京中贵女典范而努力,过得颇为辛苦,也算是与他同病相怜。
没成想江绪想想,忽道:“你上私学时,本王应是去西北军中,西北多旱,军中每日饮水都有定量。本王记得有回去敌营刺探军情被发现,逃出来后迷路,两日,bao晒,本王与同伴都未饮半滴水,差点渴死在回营途中。”
“……”
云旖单独行动,禀给本王,但本王并不知王妃准备什。”
喔,并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来都来,明檀静默片刻,还是调整下心情,积极给江绪添杯酒,然后按预先所想那般,将话头引至幼时,和江绪说起自个儿垂髫总角时事儿。
江绪静静听着,也不插话。
“……本以为那庶姐走后日子会松快许多,可谁知道日子却愈发过得辛苦,每日要习琴,要刺绣,还要去昌国公府上私学。”明檀就差掰着指头数,“原本母亲想让去周家上私学,周家是书香门第,家中名士辈出,在京中女子私学里头也甚为出名,夫君知道最后为何没去吗?”
江绪抬眼。
今夜夜空湛蓝如洗,月色皎洁,零星缀有点点秋星,不远处烟火簇簇升空,在夜幕上迸发出夺目耀眼光彩,又在寂静湖面上倒映出波光粼粼。
这烟火,很特别,从前在京中从未见过。
烟花升空绽放后,明明应是静态,可它看起来却是动态,如小人书般,气翻阅时动态连贯,这烟花也
明檀哑口无言。
她为何会觉得自己过得辛苦呢,只不过是念念私学做做功课学些规矩绣绣花儿罢,如若她死活不肯做,其实也无人逼她,与夫君这比起来真真算得上是养尊处优。
脑补下夫君所说差点渴死在回营途中,明檀又是心疼,又不知该接些什话。
江绪还并未意识到明檀先前所说是为什,也并未意识到自己三两下就把天给聊死,他自斟自饮,还难得地给明檀也斟杯。
明檀有些手忙脚乱地端起酒盏抿口,另只手背在身后,悄咪咪地比个手势,这话题是进行不下去,还是早些办正事为好。
“为何?”江绪很给面子地接句。
“那时南鹊西街未通,去周府要绕上大圈,卯初就得出门,那最迟也得寅时三刻起身,可太早。昌国公府就近多,寅正二刻起床都不算晚。”
“卯初出门,为何寅时三刻便要起身?”
“洗漱、梳妆、更衣、用早膳……可不得要寅时三刻就要起身。”
江绪想起她在府中晨起时诸般种种,忽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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