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安置,早剪灯,今夜又浓云蔽月,屋内只余片似无边际昏暗,沉默便在这昏暗中缓缓蔓延。
江绪以为她是不想让自己上战场,又解释道:“本王是大显定北王,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本王职责所在。且大显十三州只余荣州州散落在外,收复荣州,重建千里之防,可保百年之内朝不再受北地蛮族侵扰,此役之后,边地数年都应不会再起战乱。”
“阿檀知道。”明檀极轻地应声,“就,就是有些突然,还没做好准备……”
江绪将她抱紧些。
“那此仗可凶险?可有万全把握?”
白敏敏点点头,见四下无人,倒难得说起正事:“北边是不是要起战事?瞧父亲近些时日也忙得很,府中忙着给备嫁那会儿,外院也是日日门客不绝。”
明檀不置可否,只是听到“门客”二字时,有极细微思绪在她脑海中闪而过,她时也未抓住,甚至不知那种瞬闪过微妙感觉到底因何而来-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很快又近年冬至。
明檀倒是在某个夜里寻机会问问江绪,她爹爹是不是有什事儿,江绪稍顿,只简短应声“放心”,她也就没再追问。
转而问起北地是不是要起战事,江绪默片刻,沉声答道:“北地山雨欲来,最迟年后便要起战。”
府俱是显贵高门,新人又男才女貌两情相悦,端是金玉良缘人人称羡。
成婚当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红妆十里遥遥曳地,皇后更是难得出回宫,专程为这对新人主婚。
白敏敏与章怀玉也算得上不是冤家不聚头,别人家成婚,新娘子都盼着新郎早早过关迎亲,少不得还要交代亲朋好友少与他为难闹腾,可到白敏敏这儿,却是自个儿亲自上阵出谋划策,会儿说这诗谜太简单些,会儿又觉得喜鞋藏地方不够隐蔽,还不忘叮嘱家中小辈,在外头拦新郎官时记得多要些利是封红,定要他好生出回血才算解气。
瞧她那斗智斗勇劲儿,很有几分不想嫁出去意思。
章怀玉也是个日不得安生,好不容易抱新娘子出门,竟在旁人不注意处偷掀盖头看眼,还忍不住嘲道:“脸上涂这厚,涂城墙吗?该不会是毁容,想赖着成这桩婚吧?”
“战场瞬息万变,从无定数。”
明知如此,还是想问。明檀抿抿唇,不作声-
“最迟年后?”明檀愕然。
她早料到战事或起,却没料到竟已近在眼前。
“那,那夫君要……”
“除夕应是,无法与你道过。”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明檀略怔,不知该应些什,
“你才毁容!放下来!”
眼瞧着两人出个门都恨不得打上回,喜婆丫头们赶紧上前,推着新郎将人抱进喜轿。
新娘出嫁,三朝回门,回门宴时,明檀见白敏敏面色红润,光彩照人,也在宴后与她打趣会儿私房话,白敏敏怎说也是个新嫁娘,说起闺房之事总有几分羞恼,是以时时不忘转移话题。
“今儿你家殿下怎没来?大婚之日他也只堪堪露个面,还不是同你道来。”
“他最近忙得很,成日在外头,回府也常是径直去书房,你与章世子大婚当日,他清早才从青州赶回来,可不就只来得及露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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