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简薇就带人进来点起蜡烛照亮书房,她身后还跟着春分和谷雨,端着盆清水还带着布巾。
顾青云洗脸换上丧服,所谓丧服就是用细熟麻布制成,按照他和顾伯山关系,他只需服缌麻,服期三个月,在这三个月内忌吃荤,忌嫁娶,不能去参加喜庆宴乐等活动,也不可接待宾客。
“让管家在大门横钉幅细麻。”简薇帮他起换上衣服。
顾青云点点头,这是提示别人自家在服丧,细麻布则代表服丧时间。他又看到简薇和顾景身上首饰已经全部取下,取而代之是朴素木簪子,心里很是舒服。
“薇儿
……
“爹爹……”不知过多久,木门被轻轻推开,道小奶音在安静书房突然响起。
顾青云愣,抬头往外瞧,发现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自己手帕已经湿透。
“爹爹,肚子饿饿,要吃饭。”就着门外火光,道小小身影慢吞吞地挪过来。
顾青云怕她看不见路摔倒,刚想站起来就察觉到自己腿脚已经麻木。
顾青云好大会才反应过来简薇所说话,他抬眼看眼简薇,轻声道:“薇儿,心里明白,现在想个人静静。”说完就握握她手。
简薇欲言又止,但见顾青云精神萎靡样子,只能轻轻叹,低声道:“那先出去,不要太伤心,大爷爷他老人家是在院试成绩出来后才过身,知道东东能考上秀才定很高兴。”她是知道顾青云对这位老人感情,心里也为他难过。
顾青云手撑着额头,无力地点点头。
书房门被关上,顾青云过半响,再次拿起那张信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遍,他心里还是不敢置信,前年他回乡时,明明大爷爷看起来还很健康,虽然头发几乎全白,吃饭饭量不多,但和他说话时思路还很清晰,没想到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他就突然生病去世!
想到去年已经逝世何夫子,今年又位老人脱离人世,特别是这人是顾伯山,这让他几乎不能接受。
“爹爹,不要难过。”顾景走过来抱着顾青云大腿,声音软绵绵,“爹爹难过,也难过。”
顾青云扯扯嘴角,叹口气,摸摸她脑袋,轻声问道:“小丫,你用过饭没?”声音却嘶哑得厉害。
顾景摇摇头。
门外简薇见状,就轻声道:“夫君,该换丧服。”
“嗯,进来。”顾青云微微提高声音。
从理智上来说,在这个时代,八旬老人算是非常长寿,此时去世算是喜丧,但作为亲属,总希望老人能够活得长点更长点。
顾青云左手撑着桌面,紧紧地捂住眼睛,眼眶情不自禁地发热,不会儿就感到自己手心湿润。
大爷爷顾伯山在他心目中占据很重要地位,如果小时候没有他力挺自己读书,顾青云都不知道他和父母究竟能不能说服家里让他念书。而这些年来,大爷爷作为族长,把族人管得很严,从来没有让自己担忧过后方问题。
可是这位给过自己极大帮助、直站在自己身后老人就这不在!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见到他!而自己偏偏还不能见到他最后面!
想到这里,顾青云眼泪就肆意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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