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戚寒时无情很正常,要是他甚时候含情温柔地哄人,这才有问题啊。
他还是淡淡道:“等晚些罢。”
这还是郁暖头次,听到他本音,不由心头微动。
他身为周涵时,无论怎说话,声音总是有些沙哑,只现下这话虽简略,却是全然不同音色。
醇厚低沉,勾人心痒,却很是淡漠。
郁暖悄悄抬眼,却下与他冷定眼眸对上。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温热之感,像是要烧起来般。
定被他瞧见。
她绝对不是期待或者害羞,就是怕,就是,极其不想瞧见他另副模样。
至于为什抗拒,这个问题太复杂,她实在细想不来,还是算。
然而太后这般说,郁暖也只能抬头,微微垂着眼睫恭敬道:“阿暖不敢。”
郁暖有些微惊讶。
前脚发生事情,几乎都没有什时间差,太后居然就知道,况且她们甚至没有发生激烈口角。
郁暖想想,才轻声道:“不曾,秦姑娘甚好,并没有不愉快过。”
这种事情,当然不可以承认。
毕竟秦小姐男票还在呢,她这上赶着承认是想投胎?
见郁暖顿住,太后倒是柔和哄道:“这是陛下。”
“你不要害怕。”
郁暖把头垂得更低,不卑不亢,温声道:“拜见陛下。”
男人不语。
郁暖仍是这般跪着,脊背顺直纤瘦,纹丝不动。
皇帝身量很高,玄色衮服使他看上去极威严,这般居高临下俯视她,俊美脸上无甚表情,只淡淡略过。
她下子微微睁大眼,立即垂眸,没有说话。
她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记忆。
看男人神情,便好像那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低沉诱哄她,叫她暖宝儿,扣着她腰肢不让她抽身之人,并不是他般。
冷淡像在瞧个陌生人。
太后对她和善道:“坐下罢,看你面色发白,大约走累罢。”
说话间,边宫人已然有条不紊地给郁暖斟半盏茶,茶水呈琥珀色,在白玉茶盏里头泛着温润光泽。
郁暖轻轻摇头,道:“尚好,这段日子,臣妇身子也好些,不再像从前般虚弱,走这几步路对臣妇而言,无甚碍处。”
皇帝修长手中,把玩着另只玉杯,又漫不经心放下,起身道:“儿臣尚有政事在身,不便久留。”
太后道:“今儿个是母后生辰,你倒好,处理起政事来不看日子,难得抽空,多陪陪母后有甚个不好?”
太后只笑,并没有再揪住这个问题,只是微笑着蹙眉:“怎不抬头啊,哀家还能吃你?”
郁暖死活都不想抬头。
知晓他在殿里,她便打心底里害怕。
说不出哪儿怕,只感觉颗心悠悠颤着,扑通扑通跳。
最尴尬是,她脸居然红。
顿顿,太后微叹道:“平身罢。”
郁暖从地上起身,雪白单薄肩胛沾染上阳光,像是蒙层甜蜜糖霜,细腻天鹅颈脆弱优雅。
她身上每处,都精巧恰到好处。
太后不由微微点头,除太过单薄病弱,其他皆是极大气。
这个佛堂很宽阔,郁暖不曾上阶,太后稍稍侧身看着她,又道:“之前在殿前,你与秦家姑娘是怎回事?仿佛闹得不大愉快。”她声音辨不出多少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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