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听想打他。
太后陪着她路,郁暖忍不住小声无助抽噎,额角都汗湿,求生欲极强。
她真觉得,自己要死。
瞬间,脑壳又开始疼,她只觉世界片混沌,头顶钝痛变得尖锐无比,像是有十万根银针戳在脑袋上。
她细细喘息着,转眼撑不住,蓦地昏厥过去。
可是现下,所有人都看着秦婉卿,整个殿内寂静片。
郁暖用尽全力,有些艰难地打翻面前银著和玉碗,落在地上,发出阵刺耳碎裂之声。
太后立即注意到她,蓦地站起身,不顾仪态,两三步下台阶,有些急切道:“这是怎……阿暖,孩子?”
太后以雷霆之速叫人来,把郁暖安顿,侧头命亲信宫人去唤太医。
郁暖只觉得很懵,面色苍白倒在案上,连话都说不出。
秦婉卿慢慢睁眼,缓缓跪下,启唇道:“是……臣女方才失态,请太后责罚。”她说很干脆,面色还算镇定。
由于被擦脸,脂粉都擦没,秦婉卿露出张略带病意容颜,唇角惨白惨白,眼下略有青黑。
当众卸妆这种事情,简直像是公开处刑。
原本在长安,排上号娇媚容颜,现下瞧着其实也不丑。
就是没那份惊艳动人魅意,更添几分颓废和糜烂。
出半片雪白大腿,满当当酒液撒地。
有部分也撒在郁暖裙角上,呈出焦黄色泽,慢慢酝出股奇怪香味。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
在这趟寿宴之前,她并不解这位崇北侯嫡女,现下看来,竟是个没规矩疯疯癫癫。
同她爹爹是副模样,仗着身份,能当堂撒酒疯,只怕是觉得,她这个太后碍于种种原因,不敢发落她。
下瞬,外头便有太监嗓音,仓促高亮道:“陛下驾到——”
她被几个宫人小心翼翼护着,不敢叫她多颠簸,只能搬个绣榻来,把她抱上去。
郁暖额角碎发贴着苍白面颊,唇瓣已然白得吓人,脆弱像是下瞬便会死去,副娇气身子无声无息躺在那儿。
她在昏迷中,细弱咳嗽声,唇角流下丝鲜血,惊心动魄
她委屈很,眼泪竟顺着眼角,流下来,淌在桌上小小汪。
关她甚事啊?
秦婉卿真是疯狂到命都不顾。
说好没人敢宫斗呢……!
还是说,秦小姐觉得,有男主护着,就能随意残害无辜?
不晓得秦姑娘私底下做什,大好年纪姑娘,怎擦掉脂粉成这幅模样,竟像个年长妇人。
上好新鲜甜瓜,郁暖却没吃瓜心情。
因为她觉得胸口很闷。
不知为何,秦婉卿方才往她身周撒酒液,带着股浓烈奇异香味,混着果酒味道,叫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甚至没有反应时间,连喘气都变得细弱,胸口起伏着,嗓子无力,说不出话,锁骨都汗湿,却无力动弹。
不过,太后到底是太后,并没有多说甚,神色还是平静自若。
她只是叫宫人来,给秦婉卿灌点醒酒茶。
经验老道宫人,动作并不粗鲁,却紧紧握着她下颌,把茶缓缓灌进去。
嬷嬷又拿冰湃打湿巾子,强硬贴住她脸,倒是叫秦婉卿似是清醒不少。
她面上醉意,也缓缓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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