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看在谁面儿上。
她只怕自己乖暖,心头绝症犯,那可真是……无药可救,只能听天由命。
边想着,她鼻头酸,泪水啪嗒掉在冰凉殿面上,她轻轻闭上眼,没有陛下和太后口谕,却不能立时跑去女儿身旁,长长指甲扣进缝里,竟然将要翻出血肉。
这头,太后握着郁暖冰凉手,虽面色镇定,但眸中流露焦急,却更为真确。
邻近几个跪在地上贵妇贵女,只能瞧见玄色衮服下摆繁复金纹闪而过,陛下便已然走过去,不言不停,长腿三两步至榻前。
虽跪着疲惫,但精神头儿十足,看热闹谁不喜欢?
看这种坐在云端贵女,步步跌落,最后摔倒谷底粉身碎骨,那便更是快意,回头还能当茶余饭后谈资。
又惊又吓,当属南华郡主。
她这般跪在地上,颗心早就又疼又胀,眼前因着极度恐惧,阵发白,连地砖上纹路,都重影儿。
她恨不能立时起身,奔到女儿身边去。
故而,此番能在太后寿宴见着她,也属难得。
可这喜气洋洋寿宴被她这掺和,再多欢欣也搅和没,陛下即便不悦之下发落她,那也合情合理。
不过,太后瞧着挺喜欢她,应当也不会随意任人处置。
只,即便再喜欢,被她这般搅兴儿,赶明儿,亦不知还有几分宠在。
真是可怜呢。
整个殿内寂静得根针落下,都能清晰听见。
女眷们皆跪伏于地上,不得允许无法抬头。
眼望去,乌压压片,各色衣衫落错相依。
谁也没料到,皇帝竟然来。
无人不觉,他是为太后寿宴而来。
郁暖已然无声无息。
不过是盏茶都不到功夫,尚且不够太医赶到,故而太后也只得干着急,却不敢移动她,只怕颠簸起来,叫她病更重。
姜太后顾不得旁,只下起身道:“这可怎是好?她下儿便昏
自己姑娘,这好端端,怎又病!之前归家时候,尚且面色好点儿……
她又是担忧女儿身子,又是怕陛下觉得不吉利,不肯叫人来医治。
毕竟别说是太后生辰这大事儿,就是日常过个节,皇宫里都不兴请大夫,只怕病里晦气,冲散团团喜庆,削贵人福分。
故而不论是受宠还是不受宠,得甚病症,皆不敢明目张胆请人瞧。
规矩森严,南华郡主只愿陛下能网开面,把乖暖挪到旁地方去也好,只求他能叫人来医治。
出身高贵,结果嫁个落魄庶子,好容易,不知使甚手段,哄得太后开心,结果又叫她老人家这般丢面儿,晦气极。
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可见这郁氏,是个丧门星。
即便有几分贵气,那也如同镜花水月般,轻轻碰,就散成水波,漾着碎。
不可避免,许多贵女们皆作此想。
到底母亲作寿,陛下百忙中抽空作陪,也是理所应当,不值得奇怪。
只可惜那位周三奶奶,昏倒不是时候。
长安城中谁不晓得,郁姑娘身子弱,走两步喘三口气儿,走十步路都要闭气去。
虽然绝色之名在外,这幅多愁多病身,却自来无人敢娶。
都道这姑娘说不准,连出嫁都熬不到,便要去世,何必白白落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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