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想半日,还是没结果,只觉脑袋更疼。
于是她挥挥手,示意清泉退下。
清泉有些担忧,与她道:“小姑奶奶,这可耽搁不得,不请大夫又怎成?您成日昏睡不醒,醒来仍是没睡醒模样,这般不寻常,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根本。”
郁暖觉得头更痛。
叫大夫没用啊,叫陛下有用啊。
她便希望他,至少能挺过流放,至少好好活下去。做不侯府公子,做个安稳普通人也没什不好。
尽管风餐露宿,尽管幕天席地。
但他好歹能活下去。
已经很幸运。
又过几日,郁暖对着窗边叹气。
虽然,在这之前许多年,便已然清理过,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查处犯官仍有几十余人,连带着更往下小官小吏,数目惊人。
只最近这几日,菜市口血腥味,萦绕许久始终难以散去,就连地上青砖,都被染成红色,洒扫多久都洗不干净。
这是次残酷清算,竟无姑息。
郁暖只听耳朵,她身在府中,外头风雨进不到耳朵里,其实知道也不多,只是从几个妯娌日常说话里听到部分罢。
但她知道,这只是个开端。
己又没那个资本,与陛下说起婚嫁之事,更没那大脸面求甚。于是借妹妹之口,也无妨。
郁暖没想那多,她只想赶快把所有事都解。
随着日子天天过去,她脑壳都想缀铅似,愈发沉重起来,有时躺在床上,夜醒来,已到下午,却还昏昏沉沉醒不过来。
可惜是,她回到府中,她夫君仍是不在。
这段日子,她也听说崇北侯府被抄家事,男丁女眷,无幸免。
但她也不能说,于是只是摇头道:“不必,让歇会子罢。”
只短短几日,她好容易养起来些肉,便又消减下去。
不必看铜镜,她自己用手也能摸
她知晓,周涵不可能直都在她身边,很有可能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也难得清闲。
相比起来,她就更显得微不足道。
清泉正在给她按摩后脑,郁暖觉得舒缓许多,但本身胀痛却并没有缓解多少。
郁暖就沉思会儿,他不来,她就得去就他。不然穷等,等到甚时候,那才是个头儿?
只是,她又不可能自己跑去宫里头。
乾宁帝根本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也不在乎史书上到底如何评价他。
太过仁义皇帝,到头来仍是事无成,开拓万载功业,只需凭后世功绩断是非,不须时人说。
郁暖却忽然,想起秦恪之。
更久之前见他,还是个有些天真小伙子。
她对这个人,没什跟多感情,但因为认得,而无论如何,他待自己始终足够心诚。
男人流放到西南外两千里,或许途中便没性命,女眷没入教坊司,朝从鼎盛至衰败,不过是皇帝寥寥几句话。
至于崇北侯,他并没有那侥幸,而皇帝并无多少善心可以施舍,更没有让旁人敬慕他仁义想法。
故而,陛下更不欲将之囚禁终身,煎熬以示惩戒。
该死便是要死,在失败者身上,他寻不到任何愉悦。
自然,这种事,肯定不会被所有人赞同。要知道,审崇北侯,以及他背后势力,彻查下来,所得到结果,便是连根拔起之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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