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太后便有另个疼爱小姑娘。
姜瞳温柔看着太后,语声感激道:“有您这些关照,臣女自当好生将养。”
太后柔缓笑起来,转眼提起旁事体:“你年纪也不小,可有甚中意人家?若是有,也不要害臊,这好男儿总是越择越少。”
“哀家会尽早知会陛下,给你争个圣人赐婚荣光来,那也算是桩光耀门楣大好事儿。还有啊,哀家手头有几个皇庄和银楼铺子,上好水田还有几家霜蜜斋,具拿去给你添妆。”
太后说诚心诚意,她是真打心底里疼惜这姑娘。
她原本些许发热状况,在被逼着吃药,又睡大半天之后便好转,头也不晕,身体骨好受太多。
但现下妨碍便是,她不太能走动路。
走几步路,便行动滞塞,腰背酸痛,不太好受。
宫门前已有步辇候着,郁暖分不清规格大小,于是也就这坐上去。
不管是什规制,横竖看上去都不是她能坐,就这样罢。
郁暖有些小小忐忑起来,但并不是因为怕太后惩罚她,事实上她并不会为这些而担心。
旁人再是厌恶她,都对她没什妨碍。
或许有这样心理,也只是因为从前姜太后待她太过和蔼,尽管郁暖并不曾把她当作自己亲人,但她面对年长老太太,心口却总会不自觉软和起来。
然而当老太太嫌恶起她,瞧着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时,恨不得她立即消失时,那又是另番滋味。
多少会有些委屈不解。
倒不是她存心要越过姜家族人,插手姜瞳婚事。只是若真叫姜家去办,姜瞳个孤女,又能得甚好儿?
只姜瞳是姜太后幺弟遗腹子,使她如何割舍得下?
姜瞳面色泛白,却仍是浅笑着低头应道:“臣女还想多陪着娘娘几年呢,若是嫁人,或许便没有这些时间,那该有多可惜。”
太后深深看姜瞳眼,不等她再说甚,便有宫人对她耳
这头慈寿宫里,太后正在竖窗边吃着香茶,边与娘家外甥女闲聊:“这两日瞧着,你倒像是清减不少,也不爱说话。这可不好,你自幼体弱些,勿因年轻便疏忽,不然到哀家这个年纪,可有苦头吃。”
姜瞳垂下眼眸,温和笑道:“并不曾。只是有些春困,便时常用不下膳食,这白日里睡多,夜里便睡得不踏实。”
太后若有所思看着她,微微点头道:“哀家恰巧得几块中岳茶饼,这仙茶最是安神,陛下偶尔也用着,等会子哀家叫严嬷嬷与你带些归去,总不能夜夜都这般。”
“哀家也见过另个小姑娘,比你身子还弱许多,时不时便要昏倒咳血,恁地叫人担惊受怕。”
“只她是天生如此,倒是爱吃爱睡,天性和朗。你比她身子骨强些,这运道总是更佳,可不得糟蹋去。”
但思及人老太太只是在回护亲外甥女,也便释然。
她算什呢?她甚都不是啊。
尽管如此,郁暖还是觉得很羞耻,于是出门前又把口脂给擦,再薄薄涂上层抿开,又命宫人给她找来条十分保守小清新藕荷色小裙子,重新穿戴上。
那宫人欲言又止,郁暖只作没看到。
她对着铜镜照照,其实自己样子与从前无甚区别,又仿佛有点不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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