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运家瞧出她不乐意,也只哄她:“您为着诚心,想要步叩首都成,只若因此不爽利,佛祖也不觉宽慰。”
郁暖看她眼。周来运家自从昨儿个下午便有些奇怪。
往常事事顺着她,今儿个倒好,态度软和中带着强硬。
郁暖也没有执着,余姚山山路算不得陡峭,更遑论从庄子门前延伸出青砖路更是平坦,但她走小半仍是觉得受不住,只因肚子太大,小腿肚都乏力很。
于是郁暖微红着脸坐上软轿,她以为是山路太长,但到山顶无像寺才发觉,可能是她走路太慢。
周来运家柔声安慰她:“您已经起很早啦,都没有错过午膳呢。”
尽管她非常真情实感,但郁暖仍觉得自己被讽刺。
什人才会每天觉醒来吃晚饭啊?
郁暖觉得自己忽然有斗志,她得证明下,自己其实没那懒,况且多走路也好,昨晚睡前……睡前??她好像还在担心难产来着?
于是郁暖认真问她:“现下山上能行路没?”
己把人轰走。
待回主屋,郁暖个人坐在榻上,透过茜纱窗看着外头烟雨朦胧,还有汪清凌凌池水,忍不住叹口气。
好日子要到头咯。
她摸着肚皮自言自语:“宝宝呀,你甚时候才能出来和娘亲作伴呢?”
“还有啊,你真只有八个多月吗?”
这个点,寺里却没什人。
这也是郁暖来江南这许久,头趟进这间寺庙,不由有些新奇。
来接待她是寺院方丈,瞧着也年逾古稀,袭袈裟朴素得很,眉毛花白垂落,也不曾问她是要做甚,带着郁暖往里头走,步子慢像是在散步,后头只跟个周来运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句话也没解释。
郁暖总是要问句,于是低声道:“感业大师,今儿个来,是为腹中孩儿祈福,不求签文,也不做旁……您看能不能……
周来运家微笑道:“能,趁着天光整好,路也平坦,您若想要去庙里也成。”
郁暖便点头道:“收拾收拾,沐浴过后,想去庙里上柱香。”
她就是忐忑,临时抱佛脚也好,求佛祖老爷保佑保佑,让她母子平安便好啊,没人为她求,她自己求也很安心。
周来运家这趟没反对,笑眯眯侍候郁暖沐浴,又给她穿件灰色朴素衣裳,手把手将系带系上。郁暖照着铜镜也觉得好着,那可是通身虔诚认真,佛祖定会被她感动。
然而上山路上,郁暖便发现后头直有轿子跟着,虽说算不得近,但也没有离得很远,让她觉得有些不适意。山路清幽僻静,原本她带着个仆从走,便能感受更多妙处,如今有堆人跟在后头,便十足头疼起来。
“太胖罢?明明没吃那多。”
她也不晓得,胎儿过大会不会难产啊,听上去有点可怕。她甚至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力气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想想便有些忧心。
郁暖想着,又四脚朝天瘫在榻上,不知不觉便睡着,长发凌乱铺散在榻边,她面颊红扑扑,睡得有些香甜。
隔天周来运家服侍郁暖起床。
郁暖难得能睡到接近晌午,便有些叹气与她抱怨道:“最近愈发嗜睡,醒来日头当空照着,都不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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