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绷紧,咬唇不语。因为她甚至不晓得,自己夫君是否直这般瞧着她。
她流着泪在说甚惊恐不已事情,靠在男人怀里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下,浑身都止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他笑得温柔又平和,把她揽在怀里,在她耳畔说甚。
于是梦里她睁大眼睛,呼吸平缓下来,又小心翼翼
郁暖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啊,居然这轻易就同意留她在江南,而在她央求下,甚至答应把个孩子留给她照顾。
可是郁暖也舍不得哥哥,他还这小,怎都牵着她心思,叫她舍不得离他太久。
而这个男人也温柔体贴到不可思议,叫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
是不是太不懂事,而给他造成困扰?
郁暖便这样想着,迟疑不定。
不用他逼迫着,她都会与他在起。
皇帝也没有勉强她,只是沉吟道:“如此,朕便只带太子归去。”
郁暖想也没想,反驳道:“……不行。”
但她有些气弱。
因为哥哥妹妹是她孩子,但也是皇帝孩子。
郁暖垂眸,轻声问道:“那……孩子们呢?”
她旁都能舍下,只是两个孩子却不能。
他们是她怀胎受苦掉下肉,是她至亲小宝宝,若要分离,却是十分不舍。
皇帝顺着她长发,把她坐姿摆正些,能仰头就对上他眼眸。
男人微微笑,平缓解释道:“他们是皇朝公主和太子,无法流落于外。朕允诺,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夜里入眠时,她梦境里又出现那座富丽宫殿,路上长窗有几百扇,在地上投落长缓阴影,而回廊觑着绕远,朱红长柱在光影下泛着诡异殷红。
她看见自己赤着脚踮起,像猫儿般走进去,踏过绵密柔软雪白地毯,拉着掐金纹华丽牡丹裙在地面上转半个圈,额间赤金流苏微颤着,足尖轻盈点地,纤臂勾住帝王肩膀,偏头烂漫笑起来,软白面颊蹭着他胸膛,依赖而孺慕。
他们身后是两个孩子睡觉地方,家人既温馨又惹人艳羡。
可是画面转,到更深夜里,她便时时刻刻不能安眠,因为梦里自己仿佛也在做梦。
她于漆黑深夜睁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颤抖着眼睫毛对上身边男人清明黑眸。
郁暖苍白着脸垂下眼睫,轻声道:“就不能不带走吗?”
皇帝抵着她额头,沉缓微笑道:“那就把阿暖带走?”
他眼里隐含温情,深邃而勾人心痒。
郁暖有些愣愣看着他,才低头弱声道:“让再想想……罢?”
他把郁暖抱在怀里,而她靠在男人宽阔肩膀上出神,却听他用温柔语调道:“只要朕阿暖欢喜,多久都可以。”
“阿暖应当理解。”
郁暖眼睑微颤,只是与他道:“可他们也是孩子,您不能这样。不过只是想多留几日,马上就会归去……”
话是这般说,事实上郁暖也不晓得自己何时才能回去。
这些日子来,她心口时不时都会疼,听御医说生产完总会有这样事体,更何况她原本身子就不好,听说那里还有她家人,她也不想总是让人担心。
但她知道,自己定会陪在他身旁,她觉得自己不会舍得离开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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