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运非常习惯这位女主子脾性,事实上从前在长安时候,他虽眼没见,但也晓得这位是个脑筋古怪主儿,虽则看似恪守礼仪,但事实上就论她给每只猫咪都添屋子,再有几十号专门奴仆侍候猫咪想头,却实在不太寻常。
故而郁暖忽然又叫把原先懒得瞧物件都整理,他也并不觉得分毫奇怪。
郁暖又添上句:“舍出小半来,拿去布施罢。”
有孩子,她也想要积些德,虽说这事儿虚无缥缈,但总是安心甚好。
周来运家行礼念是。
这样人家,就连公主排泄东西都要保存好,再趟趟交给大夫分辨情况,郁暖全然无须担忧,因为所有事情都有人操心,可她却忍不住要亲自问过些。
用早膳,郁暖没去阿花妹妹屋子逗她,只是找来周来运,吩咐他把没整理物件皆规整好。
其余早就整理好,只那些古董名画,还有各色金银珠宝,皆是江南*员和富户孝敬陛下,倒不存旁想头,有些甚至只是认为,能把礼送到皇帝手头,也是件荣幸事体。
除些书籍和值得参考古卷,皇帝全都给郁暖,眼皮都没掀下,不说看不上,瞧都没瞧。
倒是郁暖还拿着长串单子,坐在他书房榻上,跪着爬在窗棱上页页好奇翻看。
黑夜慢慢独酌,静静厘清思绪。
她越吃酒,便越发清明起来。
郁暖边想着,边有些醉醺醺打开长窗,外头寒雨下得很大,有风混乱挂过她长发,而她衣袖在风中鼓鼓飘起,些微雨露撒上她鼻尖和眼睫,郁暖清醒很多,慢慢睁开眼。
心中片然。
她或许做不到抵抗他。
但其实女主子对金银没有概念,那些金银古董,舍小半去布施,也是件大事儿,整个江南近年也没灾没害,这些钱都做薄粥搭长棚,却不知要布施到哪年去。
周来运动作很麻溜,主子说甚,他字不落稳妥办圆,花费些人手,连半日都不用便成,也不过是花些银子,便在余姚山下搭长棚,穷人们领白面还能得些铜钱,即便丰都富庶,但郁暖手笔仍很阔绰。
长棚搭在那里,为便是女主子在山上便能
翻半页她没怎看懂,样东西名称都有十几个字儿。她有点懵,接着也丢在旁。
如果非要给她,就拿去给阿花妹妹当嫁妆好啦,故而原先也不曾动过分毫。
可是现下不同,她忽然想在江南住久些。
周来运是个年轻小伙子,长相干净普通些,也并不常路面,但确确是余姚山庄管事,应会客和每日采买以及奴仆择选,还有更多主子不关心事体,皆是他作分辨。
郁暖也很少听周来运家提起过她丈夫,偶尔两人见面,也只是点头对目,并不多言。
但她却能缩进自己蜗牛壳里,哪儿也不去呀。
无论是征服他欲望,还是摆脱噩梦决心。
这些都使得她必须沉稳下来,在这个地方稍稍休憩番。看清他,也看清自己。
隔日郁暖从床上起身,边梳洗边叫来奶母,对着铜镜看自己长发慢慢堆叠,柔声问着有关阿花妹妹事体,譬如睡得香不香甜,昨夜醒几趟,进多少奶。
更多她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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