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媛青瞟她:“那什好东西,村口就有卖。”
卢茵说:“陆强总念叨,想念不行。最初也跟您样,就想啊,馒头不都个味儿吗,有什好吃不好吃。他就说您从前总做,顿能吃三四个……所以想尝尝。”
钱媛青目光闪烁,“这腿做不。”
“怎就做不!木板都撤。”卢茵撇撇嘴,细细哼声:“好歹也任劳任怨给您熬这多棒骨汤呢。”
她不领情:“到时候看吧。”
陆强从外面进来,不免往她脚上多看两眼,把刚钓鱼递过去。
钱媛青没有之前那抵触,只最初瞥他眼,不招呼不撵人,待他像空气。陆强在中间独站会儿,抬抬手,触额瞬间往炕上瞟眼,没什意思,抬腿往外走。
经过卢茵身边,俯首说:“汤好你也喝碗。”
卢茵抿唇点头。
室安静。卢茵搬来小板凳,坐地上处理刚才鱼。炉子上汤锅咕咕冒泡,白雾热气腾腾向四周蔓延,散发出浓郁鲜美味道。
卢茵让陆强弄来点儿棒骨,这几天直给钱媛青熬汤补身体。
钱媛青面上冷淡,内心却没那平静,抛开陆强那层面,两人无亲无故,她照顾细心周到,终归有些过意不去,赶她好几次,她也只温和笑笑,说过完十五就走。
年味儿渐渐淡,村民恢复忙做,早起来,就见有人牵着奶牛去挤奶站。卢茵穿双黑色棉鞋,宽宽大大,没什款式,衬着笔直圆润小细腿,简直滑稽。
她拾柴,颠颠往屋里跑。
棉鞋是钱媛青第二天就做好,鞋面絮满厚厚棉花,鞋底足有寸厚,踩在雪上异常耐寒。
卢茵给自己盛汤,没挪地儿,蹲着喝口,状似无意问:“陆强小时候什样?”
她动作顿,停片刻,冷声说:“从小就不是省油灯。”卢茵支撑下巴等着,又听她继续:“前脚给人脑袋开瓢,他爸后脚就去道歉,拉帮结伙,别小孩儿看见他都躲着走。有年,好像九岁,他偷着往刘权儿家锅炉里塞鞭炮,第二天人生火,鞭炮全爆,刘权儿差点没毁容。”
卢茵浅浅笑出声:“那他为什爱吃馒头?”
钱媛青手没停:“还不是因为嘴馋。以前家穷,逢年过节才杀次猪,杀完基本都卖,就剩点儿囊膪和猪皮。拿铁锅给炖上,上面蒸馒头,炖肉汤渗
卢茵擦擦手,过去蹲在炉子前,用小勺浅浅尝。
钱媛青给人做手工,扫她眼:“那畜生对你挺好?”
她手顿,嗯声,才又尝尝,“以前不知道怎样,现在学挺细心,菜也会做些,勉强能吃。”她给钱媛青盛碗:“您现在喝吗?”
“搁那儿吧,”她坐累,调整姿势:“别管,喝你自己。”
卢茵在炉边蹲着,两手叠在膝盖上:“等您好,能不能给做个馒头吃?”
那天,她板着脸把鞋扔地上:“对付穿吧,把你冻残,可不负责。”
卢茵呆呆,忽略她态度,内心还是欢喜。她褪下自己短靴,两脚直接踩进去,试着走两步,像踩在棉花上。
她展颜,“谢谢阿姨。”
钱媛青牵唇角,极嫌弃冷哼声。
这鞋穿就好几天,其实不太跟脚,像小孩偷穿大人,但却非常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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