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手肘垫在膝盖上：“嗯。”
大龙手里车钥匙往旁边
扔，愤愤不平道：“那龟孙子从前就跟咱们对着干，肚子花花肠子，天天作死，就他妈怕自己活
太长。”他弯下身体，看陆强：“强哥，你想怎
对付他，吱个声，哥几个跟你起干。”
陆强回视他，笑
笑：“没你们事，该干嘛干嘛去。”
坤东坐陆强另边，激动说：“
们必须去，从前都你罩着们，现在嫂子有事，睁眼看热闹那就是忘恩负义。”
“对”，大龙立即应和拍下掌。
陆强猛吸口气，低低头，感觉阵心悸。
他直起身，去吸烟室抽根烟，出来坐到尽头长椅上。把双腿岔开，后脑勺枕着后面墙壁，神思空下来，困意才阵阵席卷。
他没挺多会儿，也不顾形象，直接在长椅上侧躺下来，抱着手臂，头枕扶手。他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耳边是空旷噪音，偶尔伴随着凌乱脚步声。
真正睡沉也不过十几分钟，只感觉有人在耳边叫他，恍恍惚惚间，陆强神经凛，腾从长椅上翻起来，提步就要往重症监护室走。
大龙把拽住他：“强哥，你上哪儿去？”
陆强用个小时做决定，到八点时候，和根子交代好所有事情，拜托他跑这大趟。
根子走之前把手机留给他，方便以后跟人联系。
陆强夜未合眼，在洗手间随便抹把脸，又穿上无菌服去里面看次卢茵，她没有任何起色，眼睛沉稳闭着，呼吸浅弱，只有仪器有规律声音，提示她生命体征正常。
ICU里依旧沉闷，陆强这次抓住她手，似乎有丝温度。
他心脏落回半，弓下身，虚浮在上方，小心避开她身上插管子。周围很静，头顶灯光浅淡清冷，他们同对寻常夫妻没任何区别，陆强拿手指摩挲她脸蛋儿，纱布上团浅黄印记，夹带淡化红色，额头也不像以往光洁，沾着药水。
陆强现在没心情谈这些，往两人肩上拍拍，重重压：“有这份儿心就行。”
又坐几分钟，三人去吸烟室吸烟，坤东问他吃饭没有。
陆强这才想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水米未进。
陆强说：“不饿。”
坤东把烟掐：“那不行。你俩先抽，去楼下看看有什吃。
陆强心脏狂跳，紊乱节奏快冲破嗓子眼儿。待看清是大龙和坤东，他瘫回椅背上，搓搓脸：“你们怎来？”
大龙说：“根子临走给打电话，要不们还不知道。”
坤东站在窗边：“强哥，嫂子怎样？”
陆强说：“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清醒。”
“真是姓陈那畜生干？”
陆强静静看着她，目光舍不得离开，每秒都像最后秒，显得弥足珍贵。
探视时间只有五分钟，护士过来催促。
陆强又看几秒，浅浅亲吻她脸颊，低声呢喃：“别害怕，在外面守着你。”
陆强出来，走到窗前，外面太阳高升，光芒被摇晃树叶融成点点光斑。
他撑着窗台，眯眼看向楼下草坪，有种恍若隔世感觉。昨天像经历场噩梦，有些片段不经意跳入脑海，卡车横冲直撞、士连续翻滚，她惊叫、她在车底短暂困难呼吸，还有他眼里抹抹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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