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器械、分门别类密密麻麻摆在试验台上实验仪器、以及正在发生反应套实验装置,这些东西沉默中产生无形压力,提醒她这跟她以前拿在手中抹布或者传单截然不同,跟她平常接触东西有着天壤之别,真切地让人感到这不是般人应该踏足地方,让人油然生出敬畏,想要退缩。
她看着站在试验台边等待容远,白色衬衫,休闲长裤,实验服洁白如雪,修长手指拈起支试管晃晃,居高临下眼神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周圆感觉他跟这个地方无比契合,而自己就像是只误闯进来丑小鸭,根本没有站在这里资格。这种巨大差距感让她之前那点绯红小心思荡然无存,自惭形秽下甚至想要扭头掩面而逃。
——这正是金阳要让她接下这份工作目。
在金阳看来,这姑娘最近赚钱已经赚疯,根本就是为打工而打工,本末倒置,不光学习塌糊涂,人际关系也塌糊涂,跟自己同班同学或者宿舍舍友都没什话说。周围人诋毁也好,孤立也好,鄙视也好,关心也好,全都当成耳旁风,只觉得自己做切都是对,甚至为她独立和自强而暗自骄傲,别人善意劝说也无法被她听进去。
她在金阳面前还是如既往,是个朴素而有点拘谨女孩,但当金阳劝告她不能把自己逼得这紧、对学习也要多上点心、和同学好好相处时,她眼中不以为然也全都落在金阳眼里。
所以金阳让她来找容远。在平时接触中,周圆总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容远近况,她自以为做得隐晦,但金阳怎会看不出来?他知道这女生对容远恋慕并未改变,让她亲眼来看看容远现在在做什,比别人劝说万句都有效。
这对容远也没有坏处。他需要助手要勤快、细心、认真,能忍受艰苦条件,在平时实验中绝不敷衍事,绝对听话,不自作主张,而且需要极高忠诚度和保密性,这里所有实验细节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任何个条件达不到,容远宁愿不要。在金阳认识所有人当中,能做到这几点并且能接受低薪聘任,只有周圆。
容远资金有限,自然不可能给周圆开太高工资。实际上他给工资是天五十,其余部分是金阳掏腰包补贴给周圆。这女孩自立以后实际上自尊心很强,不愿意接受别人资助,连学校贫困补助也没有申请。金阳接着她给容远打工名义,让她能拿到份可以满足基本生活需要以后还能攒下上大学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解决周圆燃眉之急,让她重新把心思放在正道上。跟在容远身边,容远不需要多说个字,她自然也会想要拼命上进。
容远对这些心知肚明,不过没有对周圆说什。他对这女孩感观平平,但既然是金阳拜托他事,他自然会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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