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点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他又能做什呢?他是他眼里最好师弟,是他喜爱最听话师弟、最懂事师弟——脱去“师弟”这层外皮,他还能用什身份,继续待在这个人心里?
他只能不断为他而变强,为让他看向他而不断追赶大师兄脚步。
他将像炉火样闷然燃烧妒意埋在心底,他将所有肮脏龌龊欲望通通压抑,戴着最温柔面具,当这个人心里最好师弟。
当然,他并不是甘愿放弃,只是因为有恃无恐。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大师兄爱着他们小师妹。
他只知道,从那天起,他就非他不可。
此后,无论他掌握多精妙治愈术法,他胸前那道疤都永远不会被消去,就连颜色也不曾黯淡半分。
年幼他很清楚,这个人很厉害,入派堪堪不过三年功夫,便被日天派最为德高望重长渊真人亲点为徒;他也很清楚,自己太过平庸,在日天派里摸爬滚打十年,依旧还是个微不足道外门弟子。
他都明白,可那又能如何呢?
他想追上他,捉住他,保护他,甚至……占有他。
对卫遥朔来说,怀里这个人,就是他生命里所有光。
他从未见过自己父母亲人,自从有记忆以来,呛鼻炊烟、擦不尽回廊、阴冷潮湿被褥、冰凉梆硬馒头、师父们辱骂鞭打……这些,构成他生活全部。
他从小就知道,他个是资质平庸、甚至可以用愚钝来形容人。同门无师自通引气入体,他琢磨年;同门两年便习得入门心法,他学四年……
废物,蠢货——所有人都这骂他。
在这个以强者为尊修真界里,他就是颗尘土,是只蝼蚁,是明明心中充斥着莫大不甘、天大愤恨,却依旧要绞尽脑汁去奉承、费尽心机去讨好,才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个卑劣人。
他看着这个人因大师兄别有所爱时落寞神情,他心疼、他怜惜,却又偏偏止不住从内心深处翻出来、那扭曲快意。
“转头看向吧,师兄。”
“看看吧,师兄。”
天知道,他对那双视线
他开始疯样地修炼,别人练百遍心法,他练千遍;别人练千遍剑式,他练万遍。
哪怕头破血流,哪怕遍体鳞伤,他只想离这个人近点,再近点……
那段时日里,他就像开窍样,修为猛进惊人,竟是得以在十五岁时杀出重围,成为长渊真人第三个内门弟子。
以与这个人同样身份,站在他身边那刻,卫遥朔世界里充满光。
然而,就像卫遥朔片刻不移地将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样,那双充满灵气黑亮眼睛里映照出来,全是另外个人影子。
直到十岁那年,他遇到他。
这个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却硬是将他从凶险禁区里背出来人。
这个人用最温柔术法止住他胸前伤口血流,用瘦弱却又最坚定手臂撑起他身体。
他依旧记得,那只长他三岁少年肩膀宽度;他依旧记得,少年背起他时,笑嘻嘻地对他说那句话:“太阳晒屁股咯!师弟醒醒,师兄带你回家啦!”
他那时候不知道什叫家,更不知道什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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